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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5章:白衣染血(2)

烛影摇红的草屋之中,徐安定重重的摔落在阴暗的角落。只感觉天旋地转气血倒流,连呼吸都是那么艰难,他本想痛哭一场以缓解痛感,可惊怒交加心神受损之下却怎样也哭不出来,于是只能像只煮熟的小虾蜷缩起身体把脸涨红口中含糊不清的咒骂着。

在角落窝了一会,徐安定感觉到被人一把抱起落入一温暖的怀抱之中,温暖又给他体内送去了一股清凉,这股清凉涤荡这他的五脏六腑,畅快的感觉快使他忍不住呻吟更迫不及待的想吐出一口淤血。

淤血吐出之后,伤痛缓解了不少,小脑袋也恢复了一丝清明,他下意识的朝怀抱之上的胸部摸去。肌肉虬扎是个男人,抬头再望,原来是王臣刚一剑刺伤娘亲的凶手。徐安定想挣开王臣刚的怀抱,可当后者感到挣扎却更用力的紧紧抱住甚至用那张大脸紧紧贴住徐安定的小脸。徐安定只感到一阵恶心却又无可奈何。

雪地之中,何不知拍了拍徐正阳的肩头喃喃道:“都不当人了,都不当人了。”二话不说,提剑向白衣斩去,长剑似电闪瞬息间便斩向白衣脖颈。白衣看着来势汹汹的长剑探出一双手指夹住了长剑的剑尖。何不知心中不悦愤愤的说道:“徐小八你好大的威风。”接着反手一拧,剑尖如雷炸,张牙舞爪紫光摇曳。白衣不敢再托大,松开双指,又往剑尖处一弹,霎时雷声大响白衣身形被炸飞,何不知趁势而上穷追不舍。二者身形闪烁相交时如平地惊雷,吸引着底下众人的目光。

一鼓作气,何不知疯狂出剑,逼迫着白衣跟随他一起游离。可白衣如何,何不知却心知。逼迫白衣离开草屋跟前后,便回头望,可徐正阳仍立于原地发愣,何不知大怒喝道:“老徐,你还在等什么。”

徐正阳未动,白衣已先动。趁着何不知分神,抬手射出一道剑气,仙人飞剑直取何不知头颅。何不知面露狠厉一边倒退身形,一边将剑气搅散。

危机解除,何徐二人再次并肩而立。可白衣不再理会二人,孤身立于草屋二十步前,双手掐诀滔天剑气弥漫开来,转瞬间剑气凝聚,一柄徐家“霸剑”拔地而起直冲天际,白衣负手立于剑尖之下,闭上双眼绝不退让。

当年,就是这一剑炸退了袁氏兄弟,徐家众人才得以残存,今日这一剑却立起于徐家门堂前。何不知戚戚然心中苦涩,望着身旁的老友手中的长剑,这顶天立地的汉子胸中积淀的郁气竟压抑的他呼吸困难,莫名他想逃离这荒诞的事实可双腿却怎样也迈不开,无可奈何,何不知一声长啸提剑再上,却又被徐正阳一把拉住。“小奇又调皮了,他不会听你的,我去说不定还管一些用。”

徐正阳拖着大剑,蹒跚在雪地上。剑尖划过雪地的“铮铮”响声连同着他的呢喃一起传入了白衣的耳中。“小奇快让开,小奇快让开。”

虚弱的呼唤却在白衣耳边不停炸响,他身形颤抖凝聚起的“霸剑”也似乎要散开,可就算这样他依旧不敢睁开双眼,他害怕兄长的疲惫落在眼中便乖乖的让开了道路,他绝不会退,一步也不。

徐正阳的软弱又一次落在了刘朝峰的眼中。血手书生当如何?杀无赦。

刘朝峰挺直了脊梁看了贺梦龙、胡杨子一眼,后两人点了点头,刘朝峰便不再迟疑,提三尺明月剑向前掠去。魏成武、周越迅速补上身位,死死护住正做调息的贺梦龙、胡杨子。

刘朝峰又一次飞身扑入敌营中,身形闪烁,留下一串残影,手中明月追魂,所过之处血雨纷纷。刘朝峰双眼通红,杀意上头时,势不可挡。残存的众人见着杀星出世不敢再拦,纷纷向魏成武、周越处围去。少了阻拦,刘朝峰略微停顿,换了口气,又捡起贺梦龙的剑向身后掷去。

李吉埔踹出那脚便有些后悔,那是他的侄儿,亲侄儿,可那一脚没结果了亲侄儿他更后悔。不过人总有做错事的时候,错了不要紧承担不起才要紧,可显然此时他有些承担不下王成凤的狂怒。

李吉埔惊惧的望着持刀高跃的女霸王,他已记不清拦下其多少记重刀,可眼前这女霸王似不知疲倦甚至不惜命的想在自己头颅上砍上一刀。“疯子都是疯子。”李吉埔口中喃喃,却又不敢放松慌忙举剑去挡。“咣”一声巨响,又一次被砸飞。看着王臣刚依旧无动于衷,李吉埔无奈向后倒滚。拉开与王成凤之间的距离后,迅速举起双手冲其大喊道:“停,疯婆娘,要怪就怪安定命不好,世间这么多姓偏偏姓了徐,那他就该死。”

王成凤眼冒火光,李吉埔一番言论更是彻底点燃了她通体的怒气,再不迟疑,往前飞掠,双手持着已卷刃的弯刀向李吉埔腰间挥去怒骂道:“狗娘养的,该你玛格批吃老娘一刀。”

李吉埔叹了口气,再不去挡,口中一字一句的说道:“王...臣...刚。”

刘朝峰换完一口气,先看了一眼“霸剑”之后的草屋,面泛潮红,可当看见蹒跚着步伐的徐正阳后潮红迅速褪去,转而流露出一股浓浓的厌恶。他朝徐正阳身影后啐了一口,便闪身追了上去。从徐正阳身边掠过时,后者想拉住他,却被灵活的躲开。望着“霸剑”之下的白衣,刘朝峰露出了微醺淡淡的说道:“小奇好久不见呢!”

白衣终是睁开了双眼,与刘朝峰对望。血手书生本该杀意凛然可此刻却流露出罕见的温情,白衣大惊,急切中胡乱掐诀“霸剑”射出几道绵柔的剑气。刘朝峰凌空依旧微醺,单手持剑别过身后,由下往上向前挥去口中痴痴笑说道:“大风起势。”剑势破开“霸剑”中射出来的几道剑气,更将霸剑砍出一缺口。

一击功成刘朝峰从缺口内钻入,钻入其中只一瞬,铺面而来的剑气便将刘朝峰割的鲜血淋漓。“霸剑”中又凭空生出小龙卷,拉扯着刘朝峰的身躯势必要将其撕碎。刘朝峰一心想拼,可手中明月却无故哀鸣,已不好使。心生绝望,只能任由剑气割裂肌肤龙卷拉扯身躯。

“霸剑”中发生的一切,白衣同身受,为刘朝峰能活,白衣只能将“霸剑”散去。半空中刘朝峰坠落,白衣一把将其揽入怀中将白衣染成血衣。

刘朝峰脸上多出一只手在帮其擦拭血迹,他享受着这温情,痴痴笑说道:“小奇,大嫂是对的安定也没错。”白衣点点头又摇摇头,刘朝峰叹了口气从白衣怀中挣脱,向草屋掠去又说道:“要怪就怪徐正阳。”白衣依旧是摇头,否定的那么坚决,可刘朝峰已见不到。

王成凤持刀势必要将眼前之人一刀两断,可古怪的是眼前之人高举双手根本不躲,再一看原是已有一道剑气袭来,王成凤心一横只挥刀向前不理会其它。可刀势却比剑气慢了一步,王成凤手中弯刀还未将李吉埔一刀两断,王臣刚使出的剑气便先撞在腰间阻断了其一往无前的杀意。这一顿十分气力便先去了七分,更何况肩头疮口未愈腰间又添了处寸深尺长剑伤。刀起势再大到这刻也剩不下几分。

王臣刚本想一击阻断王成凤的必杀之心,可奈何其冥顽非杀不可。恼怒之余便飞身窜出,向王成凤小腹扫出一记鞭腿,一声闷响后者应声而倒跌落在地大口吐血,新伤旧创叠加不能动弹。

李吉埔看着这一切满意极了,大跨步走上前去拍了拍王臣刚的肩膀桀桀怪笑道:“你会成功的我也会,她还不能死,留她一命。”

事已至此王臣刚以为功成,眼中泛着精光口齿垂涎贪婪至极,全不顾李吉埔飞剑要取角落中伏地作呕的徐安定人头。

这一切的一切徐安定自然也是看在眼中,虽说年纪尚小可他也觉得眼前狼狈为奸的两人污浊了他的双眼,他抓破了被王臣刚贴过的脸颊,又想将腹内的一股清凉呕吐出来,可这股清凉是何物徐安定却是不知,自然难以将其迫出体内,绞尽脑汁也无济于事后只感到一阵温软袭来紧抱住自己的身躯,熟悉的体香味钻入徐安定的口鼻中,他艰难的翻过身,探头望去,是一张熟悉的笑颜虽是有些狼狈但徐安定仍毫不犹豫的扑入其怀中。

母子二人相互依偎,徐安定为娘亲擦拭脸上的血迹,心疼的直流眼泪,问道:“娘疼吗?”王成凤笑了笑没说话。徐安定便不再多问,躺倒在娘亲怀中双手环抱其腰间,却摸到一股浓稠,定睛看去,腰间多出一深可见骨外的创伤外,腹部还露出一截剑尖。“嗯~~,妈妈。”哇一声,徐安定紧抓娘亲的衣衫嚎啕大哭泪流不止。王成凤看着哭的肝肠寸断的孩子,依旧没做声,只是微笑着帮其擦去滚落的泪水。

此情此景如此母子情深,谁能不动恻隐之心。怕就怕有的人没了心,有的人黑了心,有的人只剩下狼子野心。

李吉埔甩出一剑,本想结果了徐安定,却不想瘫倒在地的王成凤却突然暴起,为徐安定挡下一剑。王成凤若是死了,则就坏了他的计谋,难免气愤,朝边上啐了一口血沫后,便朝相互依偎的两人走了过去,抽出已刺入王成凤腹中的长剑后,又顺势刺入其心脏。看着心血缓缓流出,李吉埔得意忘形的笑了起来。

笑声回荡在草屋之中,连同着突如其来的一阵怪笑,同在草屋中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