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小说 > 武侠小说 > 江湖从酒馆开始 > 第四十章 髡刑

第四十章 髡刑

“老爹,那个……”

小鱼儿捧着一个大肉包,食不知味,一直斜眼瞟吃的倍香的朱炤,犹犹豫豫的说道。

“闭嘴,吃饭!”

“哦~”

朱炤看着心不在焉一个包子啃了半天的小鱼儿,无奈的说道:“我真不知道白听的家在哪!”

自小鱼儿早上醒来没看见白听,就一直追问白听的下落,连家里新来的孩子都没引起他多大兴趣,朱炤真不知道就在一起两天,他们两个哪来这么深的感情,而且他确实不知道白听的家在哪,白听以前是谛听,谁知道谛听在哪!冥界?地府?还是阴山,这说出了不是扯淡吗。

所以朱炤只能说一个不那么扯淡的地方:“你好好修炼,等你到武道大宗师了,可以去极北冰原看看,据说白听这个种族起源于哪里,它之前好像也是有人在冰原捕捉的,它现在只是回自己家了。”

小鱼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大宗师么!我知道了。”

朱炤看着小鱼儿收拾心事,继续胃口大开的狂吃海喝,欣慰的点点头。

人不能一直沉迷于糟糕的心情,有一个坚强乐观的好心态比什么都重要,这一点小鱼儿就做的非常好。

不过很快朱炤的心情就被小鱼儿一句话搞坏了。

“老头子,那个孩子真不是你的?”

“不是!”

朱炤脸色漆黑的咬牙切齿的怒道。

小鱼儿之前是见过白雪的兽耳的,毕竟都是一家人根本满不住,索性朱炤就直接告诉他了。

小鱼儿最初看到白雪的时候,也是惊疑不定,毕竟人长了四只耳朵,其中一对还明显不是人的耳朵,任谁都心里发毛。

朱炤将对妻子说的那番话,稍微改改,就说是一个朋友的孩子,结果当场小鱼儿就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朱炤,朱炤也是被他看的脸色阴沉,他有预感,以后随着白雪的长大,他的名声估计和悲风大帝好不到哪里去。

没办法,自己做的错误选择,哭着也要承受。

“哦,我知道了,她以后就是我妹妹了,我以后会把她当亲妹妹照顾的,我是哥哥嘛。”

小鱼儿看着朱炤难看的脸色,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点点头说道。

朱炤被小鱼儿温情的话噎住了,翻个白眼没好气的道:“吃饭!”

小鱼儿缩缩头,继续狼吞虎咽的干饭。他知道现在不能再刺激自家老头子了,不然一会训练的他肯定趁机打击报复。

朱炤和小鱼儿赶着巳时的点来到训练场,就看到白敬祺和吕青橙围着蔡八斗在说笑着什么。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小叔!”

“小叔,你快看看。”

吕青橙将蔡八斗推到朱炤面前。

蔡八斗一脸委屈巴巴的对朱炤说道:“前辈,我……”

朱炤看着蔡八斗干脆利落的短发,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有些不对劲,这个世界对小势约束越来越大了。

“谁干的?”

吕青橙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当家的!”

朱炤眉头更紧了,“因为什么?”

白敬祺看着朱炤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赶紧解释道:“昨天镖局不是正式开业了嘛,当家的也正式搬进了镖局主卧,糊糊因为不知道当家的身份,早上把当家的迷晕了,把当家的头发给剪了,而八斗就是纯属无妄之灾,当家的还在气头上,又不能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看见八斗幸灾乐祸就也把他的头发给剪了。”

朱炤这下更加确定了不对劲,脸色沉重的说道:“还有糊糊的事,糊糊呢。”

吕青橙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劲,看白敬祺支支吾吾的样子,知道现在不说,糊糊下场更严重,正色道:“学校老师生病了,糊糊放假闯了祸,在秋月姐那躲着呢。”

朱炤看了一眼白敬祺,淡淡的说道:“敬祺,你去把糊糊带过来。”

白敬祺看着朱炤难看的脸色,有些为难的为表弟求情道:“小叔,糊糊还小……”

“去!”

“诶,好嘞!”

被朱炤严肃的眼神下了一跳的白敬祺,一跃而起,一溜烟跑了。

留下吕青橙三人在朱炤沉默的低气压下噤若寒蝉。

一向活泼好动讨朱炤夫妇喜欢的吕青橙,此时也不敢在严肃沉默的朱炤面前多话,她知道小叔现在真的很生气。

朱炤现在可没心思管身边三人什么想法,他正想着这个世界小势约束加大的事情。

世界小势约束是指这个武道世界里原本应该发生的小事情被改变后,经过一些无意间的意外巧合后依然会发生了的事。

就像小鱼儿脸上的伤疤、陆三金和蔡八斗的头发,这些都是小势。

而大势不改,小势可逆是所有世界都存在的定律。

大势不改所以八大豪侠死了七个,小势可逆所以扁素问早已情系朱炤,没有和风一阵有牵扯。

这些都是朱炤心里有数的,如今小势也开始像大势一样出现不可逆的趋势。

“不行,看样子要抽空去武当山问问了,师父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朱炤长出一口气,心里暗下决定等从京城回来就绕道武当山,去看望一下多年不见的师父和师兄弟。

现在还不急,小势约束的影响还不大,剧情不变,对他来说也不全是坏处。

等忙完京城的事情,再研究研究怎么祛除小势约束对自己家人的影响,自己出身特殊不在天道运行之内,不代表自己家人也可以不被这个世界天道大势裹挟影响。

这一切就要靠自己师父那个武当山上的宅男了。

“小叔,糊糊带过来了。”

朱炤几人站着训练场里没等多大一会,白敬祺就一阵风的提着糊糊,出现在训练场里。

训练场外盛秋月紧跟其后的出现,然后不放心的向训练场里焦急的张望。

朱炤没有管探头探脑的盛秋月,师父教导徒弟,徒弟的父母不能插手这是规矩。

盛秋月出身江湖,对这个规矩心知肚明,所以不用担心她会阻挠自己。

就算糊糊还没正式拜师朱炤也一样。

朱炤看看畏畏缩缩的糊糊,皱着眉说:“说说吧!”

“小叔,我已经给当家的道过歉了。”

“那是你的事,陆三金不给你计较是他的事,我现在做的是我的事,我想知道为什么。”

“他睡我爹的房间,还睡我爹的床。”

“知道为什么他睡你爹房间吗?”

“知道了,他是大当家。”

“你原先不知道?我记得你应该听说了啊。”

“知道,但就算他是大当家,也不应该睡我爹的床,那是我爹的床。”

“所以你就给他下药,剪了他的头发?”

“对,先生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他侵占了我爹的床,我剪了他的头发,两清了。”

“呵,还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看样子书没白读。不过你知不知道那个房间不是独属你爹的。它属于龙门镖局,属于龙门镖局大当家,以前是你爹,后来是你娘,现在却是陆三金的,就因为他睡在自己房间,就被你剪去了父母赐予的头发,你这是致他于大不孝境地,他要是那种迂腐的文人孝子,你们就相当于结了死仇,不死不休的死仇。”

朱炤的话很重,重的糊糊的小脸都有些白了,他喃喃的说道:“没有这么严重吧,我只是剪了他一些头发而已,我也剪过头发啊。”

“严重吗?”朱炤冷笑道:“我说的还不够严重,大明律有一项非常残酷的刑法:髡刑,就是把人的毛发剃掉或剃到寸长,专为那些大不孝或是罪大恶极却不好杀的人设立的,这么说你还觉得你做的不严重吗?只是小孩子的一个玩笑?”

吕青橙和白敬祺一脸古怪的看着朱炤一本正经的吓唬小朋友,对于大部分江湖中人来说,其实并不讲究什么身体发肤,短发异服都是常事,为了省事,有些人把头发剃了冒充和尚,也是常有的事。

只有蔡八斗摸着头上扎手的短发,一脸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