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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红了眼的温良恭

大日西沉,一天不知觉已经过去了大半。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朱炤院中的家宴也早已结束,吕青橙几个小辈早已跑得不见人影,不久前温良恭借着收拾行李的理由躲了起来,无义也提出了告辞。

扁素问拦道:“师姐,您着什么急啊,反正离得不远,不若留下吃个晚饭再回去也不晚啊。”

无义摇头拒绝道:“算了,我还要回去收拾你夫君留下的烂摊子,就不逗留了。”

继而对朱炤道:“师弟,你跟我来一下。”

朱炤点头起身道:“我送送师姐。”

朱炤推着无义走在小镇的大街上,看着比往日冷清一些的街道,朱炤感叹道:“还是这样好啊,以前身边到哪都是人,一步一密探,随时都有人盯着,太让人不自在了。”

“是啊,你是舒服了。”无义平静中带着无奈说道:“我却要熬夜了,不管是平息各方的情绪,还是对陛下的交代都要我亲自来,今年我都过五十了,都要有白头发了还要为你熬夜,看着我这么辛苦,你良心不会痛么!”

“哪有!”朱炤笑着赞美道:“师姐哪里有白头发了,还是像二十年前那么年轻漂亮,咱们现在走在街上,都以为我是哥哥,您是妹妹呢,”

“那是你之前身体压榨的太厉害了,头发都白了。”无义回头看看朱炤花白的头发,疼惜的感叹道:“明明正风华正茂的年纪,却看起来比我还老,看来十年前那一战你的根基伤的太重了,到现在都补不过来。”

“没有,根基早就补过来了,头发是我故意的,这样不仅有种沧桑帅大叔的气质,还能示敌以弱,何乐而不为呢。”

“你啊,净想些歪门邪道……”

朱炤嘴角含笑的推着无义走在街上,好似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二楼的一个暗窗。

无义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带着黑皮手套的纤手转腕间一根闪着清光的牛毛针出现的手中,屈指一弹,牛毛针消失不见。

而不远处的暗窗处,传出了一声“噗通”的闷响,窗口掉下一把硬弩,还没落地就被一只洁白纤细的玉手接过,一个丫鬟模样的年轻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已经没气的粗壮男子,蹲下身拿出手绢擦掉男子额头的血珠,露出一个针尖大小的血洞……

朱炤奇道:“这是哪家的临时工,竟然敢动手暗杀我。”

“不知道,也不用知道,这注定是一笔糊涂账。”无义摇头失笑道:“你也说了这只是临时工,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为谁效力,昨天你下手太狠,斩断了所有势力在束河的耳目,这次所谓的刺杀可能就是那些势力在束河的外围临时工自发反扑,他们上头的那些势力估计都不知道自己的手下,还有人这么勇敢。”

“那没关系!”朱炤无所谓的说道:“这不妨碍我把账记在他们头上,回去能敲一笔是一笔。”

无义默然无语,她都快忘了她这个师弟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浑人。

师姐弟两人惬意的散步在河边小巷,蓦然朱炤问道:“师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无义慵懒的躺坐在轮椅上,享受着黄昏的阳光懒洋洋的说道:“大概要过几天吧,我需要把束河的烂摊子收拾完,估计需要五六天。不过五六天后随着你的‘礼物’到京城,紧急调我回京的正式调令也该到了,反正会比你早得多。”

“也对,我还着早。”朱炤掐指算算时间,笑道:“各国求亲使团虽然已经陈兵边境了,但国与国之间无小事,等朝堂上的大人物扯完皮,使团们再跋山涉水到京城,怎么也一个半月以后了,两个月内招亲能开始就不错了。”

“我一个月后再出发也来的及。”

无义摇摇头,漫不经心道:“没有一个月,皇家公主出嫁事关重大,你这个仅剩的亲兄长不在名不正言不顺。不管陛下有什么打算说得再好听,也改不了这是大明建国以来第一次外嫁公主,皇室的诸王和族老绝对会征询你的意见。”

“他们谁也不敢挑这个头,替陛下承担骂名。”

“这次你选择主动冒头,咱们这位陛下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我看等我到京城的时候,调你回京城主持公主招亲仪式的圣旨就该到了。”

“呵,无所谓!”朱炤冷笑道:“骂名就骂名吧,我这个在皇室宗谱记载的守皇陵守了二十多年的皇子,可不怕什么骂名。这次我进京的目的就是搞事,我要把京城的水全都搅浑了,看看到底有多少大鱼。”

无义慵懒的望着河里倒影,意味深长的道:“浑水摸鱼,可不是那么好摸的。谁也不知道京城平静的水面下有多少平日伪装成枯木,实际早已饥肠辘辘的鳄鱼,就等你这个倔牛下水了。”

“我知道这次回京前途未卜,但我自己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朱炤看着平静的河面道:“所以我这次会单独返回京城,素问她们会留在束河,束河在我清理后,短时间内是不二选的安全之地,一旁还有恭哥保护,我也能放心一点。”

“你自己有打算就好。”无义叮嘱的说道:“温良恭的心理是有些问题,我能看见他心里有些谜障,但这是他心中最深的梦魇,我无法帮他祛除,只能他自己迈过去。你在回京之前一定要助他打破谜障,不然他一身实力发挥不出来也没用。”

“知道了,师姐。”

朱炤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今天就想办法逼恭哥出手,只要能出手,就不是什么大事。”

“行……”

无义点点头,看着夕阳也不在说话了,她能想到的朱炤也能想到,她已经没什么好叮嘱的了,她的小师弟终究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她心目中毛躁的孩子了。

“走吧,送我回去,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夕阳也开始刺眼了,回去陪我下棋。”

“好!”

朱炤推着无义,渐渐走远,轮椅轧过石板路的咯吱声在小巷子里传了好远……

慢慢的天暗淡了下去,夜深了。

温良恭牵着马背着行李走出镖局,一路上看着镖局里熟悉的一切,种种回忆涌上心头,有年少学武跑镖的苦累、有佟老镖头对自己的谆谆教导、有开辟龙门镖局束河分部时,在佟老镖头面前信誓旦旦保护少镖头和龙门镖局的豪言壮语、当然也少不了八年前佟大当家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

“老镖头,大当家,温良恭无能,有负您两位的重托,这龙门镖局我守不住了。”看着镖局门上重新擦的光鲜亮丽的龙门镖局的招牌,温良恭眼神里有憧憬,嘴角的笑容里却都是苦涩,“新当家是个有本事的人,龙门镖局一定能再次兴盛吧。”

摇摇头,温良恭揩去眼角的泪花,牵着马向城镇外走去,他在城卫的老朋友还开着城门等他呢,不能让他久等了。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

温良恭哼着略显悲凉的《空城计》,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竟有几分应景。

“大哥,巷子外边有神经病大半夜不睡觉,沿街唱曲,太吓人了。”

“别多管闲事,反正我们已经得手,赶紧把这小孩送出去要紧,上边要的紧。”

“大哥你说上边让我们在那一个破镖局掳一个小孩子干啥?有这功夫要抢还不如抢女人呢,这小孩他娘就不错,虽然凶了点但风韵犹存,可惜上边让我们悄悄的行事别惊动其他人,谁让那女人不走运看见了我们,没办法我只能辣手摧花了,真是可惜了。”

“你闭嘴吧,话那么多呢。快打开麻袋看看那个小孩,别闷死了,上面要活的。”

“放心大哥,我又没下药,只是绑了堵住嘴,这不是还能动嘛。”

“别说了,外面那个人没走,可能要多管闲事,咱们绕道!”

原本听到身旁不远处,巷子里传出有人埋怨自己大晚上的唱戏声吓人的话,温良恭还颇为不好意思,不过等听到后面,瞬间脸色一变。

破镖局?束河可只有一家镖局!

还有带孩子风韵犹存的凶女人,这下惊的温良恭眼睛都快红了,赶紧放下马匹行李,冲进黑暗中的巷子,拦住两个扛麻袋的黑衣人。

“朋友,你们两个大男人大晚上的做这种欺负孤儿寡母,劫掠孩子的事情不太好吧,这里离城门可不远,城卫军转瞬即至,现在放手还来的及。”

温良恭虽然眼睛都红了,但凭借多年的江湖经验,慌而不乱,看了两个黑衣人手里的兵器,又看看他们抬着的不断挣扎的麻袋,极力平静下来劝说道。

麻袋里的人听到温良恭的声音挣扎的更狠了:“呜呜呜~”

黑衣人中的大哥看着温良恭冲过来,气急道:“该死的,这位朋友,大家都是走夜路的,各走各的阳关道,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另一个黑衣人嚣张的说道:“大哥你怕什么,我们两个人,他就一个人,上面说了不让我们惊动其他人,他既然不走运发现了我们,我们就像杀那个女人一样把他杀了,不就没人知道了!”

正在温良恭面对两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表面上镇定自若,实际上心急如焚的时候。

不知道是黑衣人没塞紧还是怎么回事,麻袋中的人吐出了口中的破布,哭喊道:“呜~恭叔救我,娘被他们杀了!”

话音一落,正在紧张对峙的三人都是眼神一变。

温良恭此刻也再不心存侥幸,眼睛已经彻底红了,面色狰狞。

真的是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