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量失踪了。
这件事情参卓只告知了几个较为重要的人，韩堇不算在内。
但江一是一直跟着她的，作为贴身侍卫，他自然拥有了解信息的渠道，所以就算他没有将内心的担忧表露在脸上，但韩堇大概猜出来江司量可能出了事。
于是试探性的问道：“你家公子呢？我这会儿出去玩应该不用他批准了吧。”
江一朝她翻了个白眼，语气非常不好的说道：“你想去就去。”
爽快得很。
和昨天那个江一简直是判若两人。
搞得韩堇还稍微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同行几个月，江司量待她还不错，可是参卓又没有把消息送到她的耳朵里，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出去玩，说不定还正合他们的心意。
刚好今天逛逛服装店，给自己准备几身衣裳。
说动就动，还是那道小门，穿过巷子口出去正街，一路逛吃过去，直到在某个布行前头挺住。
探头瞧了一眼里头的布料，感觉还不错，正要抬脚走进去，后头就传来了车轱辘的声音，回头一看，马车上的标志还挺眼熟。
见下车人后摇头。
真是冤家路窄。
韩堇瞥了一眼就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是店内雇佣的店员。
“不知姑娘张看些什么？”
韩堇在这间还算大的布坊中环视一圈，朝着挂着成衣的地方走去，“看看那个。”
“好的。”
成衣区在这种布坊里算是低价区，也就是穷人会逛的地方，所以上头挂着的都是麻制衣裳。
看了一圈，形制上都差不多，没什么好看的，转身有些兴致了了的准备走。
店员瞧见她身上的衣服材质和款式都是一流，但只来逛成衣区，心中大概了解对方的来意。
当即笑道：“如果姑娘有需要，我们可以挑选布料，我们萃衣布行的裁缝再为姑娘量体裁衣，待衣服做好后会派人送至您府上。”
哦豁。
韩堇眼睛亮了些，“那就看看布料。”
只不过刚走没几步，迎面撞上了依旧一身鹅黄长裙的女孩子，韩堇友好的朝人家打了声招呼，但是对方却是不领情。
一跺脚一哼声，撇着头就带着下人向前走，半点都不想理会韩堇。
但是接下来韩堇却是看中什么布料，对方总能从远处凑过来，然后用明显的语气来贬低韩堇配不上这种布料。
韩堇听得到还好，倒是旁边的店员脸色不佳，但是对方明显不是她能够惹得起的，只好陪笑。
然后领着韩堇往柳黎的反向走去，就怕她坏了自己的生意。
“算了，我们去量尺寸吧。”
韩堇这话说得快，店员还没反应过来。
正待确认时，眼前被一道金光闪过。
那是一锭金子。
韩堇上下一抛，在对方呼吸急促中放到她的手中，“这款布料，每个颜色给我来一匹，量完尺寸，做好衣服，送到江家。”
“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店员喜上眉梢，当即朝韩堇指路，来到了店铺的角落，在那里坐着几个正在绣花的妇人。
看样子是在完成订单，技术也很不错，就是没看到老板。
点上烛火，拉上帘子。
速度飞快的良好尺寸，留下了韩堇的地址，很快便处理好了一切。
出门恰巧碰上正选中韩堇刚确定的那批布匹的柳黎，摇晃着身子颇为嘚瑟的走过去。
“不好意思，这批布，我定下来了。”
说完，一个响指。
安排的店员纷纷上前取走放在架子上的布匹，虽说还有存货，但是韩堇要的就是架子上的这批，所以只能迎合着她取下架子上的货品。
还顺路帮人耀武扬威了一下。
柳黎怒不可遏，当场就想指着韩堇骂，本来温婉的面庞眉梢眼角都一吊着，刻薄的气息多了三道。
指着人的手刚一出来，就被人压了下去。
“唉～”韩堇捏着她的拳头，手指在手背上轻轻敲打着，“别动怒，这么好看的眼睛，可不适合吊着。”
“你！”
“不聊了，我先走了，你要是想买东西的话，随便买，我付钱。”
临走前再度扔了一锭金子，身后的店员忙不迭的接住，顺手勾了一下眼前人婴儿肥还未褪去的柳黎的下巴。
是了，在这里能够出嫁的年龄，其实才不过十四岁。
惹得人一阵呆愣不说，她还特别风流恣意的一抖衣袖，即便不是男子，也惹得一众女孩子在旁边尖叫出声。
但是这份帅气没能维持多久，刚一出门，一道人影凌空飘下。
江一像是狂奔而来，看见韩堇的那一瞬眼睛猛然亮起，直接当街将人扛了起来，飞身而行。
“你干嘛？”
在空中，韩堇问着那个喘息声已经非常急促的人。
周边是呼啸的风声，江一不自觉的将声音放大，“老太太出事了，少爷不在，我只能找你了。”
“出事？生病了吗，生病了应该找大夫啊，找我干嘛。”
“已经找了，但你在，少爷会放心。”
“这是错觉。”
是不是错觉已经无所谓了，江一排除万难，直接将人抗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然后当着众人惊愕的面，指着紧闭的房门，对韩堇道：“进去吧。”
韩堇乐了。
但她还没讲话，别人就先开始了。
“江一，你在干什么？！”
只瞧见江一朝人群一鞠躬，“这是少爷的意思。”
江司量失踪的消息还没几人知道，但现在老太太生死未卜，平日里最受疼爱的江司量却不见了，众人自然讽刺连篇。
“老太太如今都这样了，他还不知道在哪儿！”
“这可不行啊！”
一声起声声起。
韩堇听得耳朵痛，而江司量他父亲母亲此刻的脸色也是白一阵黑一阵的，不能将江司量失踪的消息说出来，又想不出什么话出来反驳，只能屹立在人群正中央，看着紧闭房门，一动不动。
“停停停。”
韩堇一声高喝，惹得门外的暗潮汹涌骤停，所有人用不悦且质疑的眼神盯着她。
甚至有人已经朝身旁的奴才使了眼色，正要让人上去将其赶下来之时，韩堇说话了。
“你们这群……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