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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和尚尼姑全部还俗,然后拉郎配

太极殿,李渊脸色平静,无喜无怒的坐着,细长的眼睛里带着讥讽的神色,看着下方那些大臣们错综复杂的脸色。

在大殿的中心,一个穿着紫衣的官员正在一脸激昂的说道。

“臣闻昔日三代之时,耕能让畔,路不拾遗,孝子承家,忠臣满国。国君有难则殉命以报雠;父母有疴则终身以侧侍,何也?盖当此之时,共遵李孔之教,而无胡佛故也……”

紫衣官员抬起头,激昂的声音又拔高了一度。

“自汉明夜寝,金人入梦,傅毅对诏,辨曰胡神……然信之者,都是笮融,吕光等叛君逆之徒……”

“胡说!”

萧瑀从旁边猛然跨出一步,大声喝道。

“自佛门传入中土,信众无数,大多都是有德高士,你傅奕却只提出笮融,吕光,是何居心?”

在萧瑀说话之后,又有十几个官员跟着站了出来,附和萧瑀。

“就是,佛门大德也甚多,不能因为信徒中出了几个坏人,就说佛门也是坏的。”

“佛门中的有德高士……呵呵!”

紫衣人,也就是原太史令傅奕轻蔑的扫了萧瑀等人一眼。

“那些胡教信众全是些受了秃丁邪戒,跟着妖胡说些风言浪语的妄人,不过曲类蛙歌,听之丧本;臭同鲍肆,过者失香,有什么资格谈道德!”

说着,傅奕没有理会萧瑀,接着朗声说道。

“况胡教广置伽蓝,壮丽非一,劳役工匠,独坐泥胡。撞我华夏之鸿钟,集他蕃僧之伪众,动淳民之耳目,索营私之货贿……”

“胡说!”

听着傅奕的攻讦,萧瑀顿时气的浑身哆嗦。

“佛门哪里有劳役工匠,修建寺院都是给钱的……”

“给钱?”

傅奕讥讽的看着萧瑀。

“工匠从干活的时候,就有和尚不停的跟那些工匠说,拿了佛祖的钱将来会下地狱的,最后工匠的工钱都变成了一行行的字迹留在了随喜簿,佛门就是这么给钱的吗?”

“你……你……你血口喷人!”

萧瑀用手中的笏板指着傅奕。

“佛门慈悲为怀,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萧中丞……”

傅奕鄙视的看着萧瑀。

“某估计胜业坊修寺庙的时候,你肯定没有去过吧?”

还没有等萧瑀反驳,傅奕已经再次伸手制止了他的话。

“某说错了,你应该是去过的,毕竟你捐了钱的。”

说着,傅奕下打量着萧瑀。

“不过某相信你去的时候肯定是那些和尚陪着,前呼后拥,大摇大摆的围着寺院转一圈,感慨一下,啊!修的真壮丽就完事了。”

傅奕笑了起来。

“不知道萧中丞你去的时候,有没有自已一个人换个便装,然后找那些做工的,绘画的工匠们,问一问他们的工钱怎么算的吗?”

萧瑀顿时愣了一下,的确,他就跟傅奕说的一样,去胜业寺的时候都是在释法常的陪同下草草的转一圈,真的不知道那些工匠到底能拿多少工钱。

“呵呵……”

傅奕轻蔑的笑了一声,接着转身对着李渊,朗声说道。

“当此之时,女工罗绮,翦作淫祀之幡;巧匠金银,散雕舍利之冢。亢粱面米,横设僧尼之会,香油蜡烛,枉照胡神之堂。剥削民财,割截国贮……”

说着,傅奕的身体在太极殿转了一圈,手指从裴寂,萧瑀之类的佛教信徒的脸指过。

“诸位朝廷贵臣曾不一悟,良可痛哉!”

“傅公说笑了……”

被傅奕这么一指,就连裴寂裴相公都站不住了,他拿着自己的笏板走了出来。

“佛门所取,尽皆信众所献,说剥削民财,割截国贮就太过了。”

“呵呵……”

就算是面对当今陛下的好基友,傅奕依然是一脸冷笑,毫不畏惧。

“所谓和尚者,不过是剃发易服,断子绝孙的不忠不孝之徒,所谓信徒者,不过是将田土托之寺院,想要以此逃租赋的见利忘义之辈。这些因为出家少掉的丁口,因为田土托之寺院而少掉的赋税难道不是民财,不是国贮吗?”

“此皆子虚乌有……”

裴寂正打算辩驳,忽然心有所觉的朝面看了一眼,只见李渊陛下正用眯缝的眼睛看着他,于是他一挥袖子,草草收兵。

“老夫不与你做口舌之辩。”

接着,他就看到坐在最面的李渊微微点头,不置可否。

看到好基友李渊的这个动作之后,裴寂愕然的眨了眨眼。

就在这个时候,傅奕已经开口继续大声的说道。

“况且胡教演其妖书,述其邪法,伪启三途,谬张六道。恐哧愚夫,诈欺庸品,凡百黎庶,通识者稀。不察根源,信其矫诈……”

“等等,三途六道之说乃是事实,不是谎言。”

萧瑀头还很铁的在旁边解释道。

“而且佛门也不曾恐吓和欺诈凡夫……”

趁着萧瑀说话的时候,裴寂悄咪咪的退回了自己刚才站着的位置,一声也不吭了。

“三途六道之说乃是事实……哼!”

傅奕冷笑了一声。

“某也算是入道修行之人,平素满眼所见,鬼魂尽皆来往于阳世,不知道萧中丞你说的三途六道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把这些鬼魂都收进去?”

萧瑀眨了眨眼,有些愣神。

三途六道在哪里,我这个活人怎么会知道?你傅奕这不是不讲道理吗。

看到萧瑀再次哑口无言之后,傅奕接着说道。

“还有你居然说佛门不恐吓和欺诈凡夫,萧中丞,你知道太史局这两年以来抓了多少摄魂之后,恐吓凡夫的和尚吗?你不知道……那前段时间释法常被青霞子打断了腿的事情你总该知道吧。”

萧瑀的嘴巴嘟囔了几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况且世人大多愚迷,信了胡佛邪教,不免妄求功德,于是不惮科禁,轻犯宪章,得到造作恶逆,身坠刑网之后,便于狱中礼佛,口诵佛经,昼夜忘疲,规免其罪……”

傅奕又转过头,对着李渊说道。

“自两晋以来胡人邪教大盛,仅我长安一地就有寺百余,而小寺有百僧,大寺二百余,以兵率之,五寺强成一旅。总计诸寺,兵多六军,侵食生民,乃是国家大患。”

“你胡说……”

萧瑀再一次的站了出来。

“我长安寺内的僧众,大多信奉佛法,戒律严明,才不是什么国家大患。”

“某胡说?”

傅奕朝着萧瑀的方向走出了一步。

“萧中丞你知道前段时间圣人远祖亲自下凡,以神器揭破法华宗法雅和尚和其余的僧人们聚众谋逆一案吗?”

听到傅奕的话之后,萧瑀有些没词了。

如果是私底下的话,他还可以辩驳两句,诸如那个证据究竟是不是老君给的之类的事情,但是在朝堂,这个事情又是经过太子,秦王和平阳公主亲眼看到,当今圣人亲自定性的事情,他绝对不能这么说。

“所谓大树难免有枯枝,几个和尚有不轨的举动,如何能怪罪到整个佛门的身。”

“你居然轻描淡写的说几个和尚有不轨的举动……那你知道在我大唐之前,还有后赵的和尚张光,后燕的和尚法长,南凉的和尚道密,魏孝文帝时的和尚法秀,太和年间的和尚惠仰吗……”

傅奕冷笑了一声,一口气列举了好几个名字。

“这些都是曾经心怀不轨的妖僧,某还没有说类似昙献这种秽乱宫禁的淫邪和尚。”

萧瑀默默的眨了眨眼,他感觉自己还是有点无言以对。

“什么清净佛门,以某看皆是贪逆之恶种,所谓的佛不过是妖魅之气,而寺就是淫邪之所。”

说着,傅奕再次向前一步,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萧瑀。

“况且和尚谋逆的事情还余毒未清,想要谋逆的和尚除了法雅还大有其人,圣人远祖老君亲自送下的证据之中,涉案中其余的那些和尚现在何在?”

“大郎……”

还没有等萧瑀说话,李渊在面开口了,他扭头看向了李建成,懒洋洋的说道。

“傅卿问你呢,远祖神器中提到的那些大和尚何在啊?”

“启禀圣人!”

李建成有些慌乱的走了出来,举手长揖。

“那些大和尚自感行差踏错,无颜苟且,于是都纷纷公开坐化,在坐化之前,每个人都公开忏悔,并希望我大唐永昌。”

“全坐化了……呵呵!”

李渊古怪的笑了起来,笑了几声之后,又看向了傅奕。

“傅卿,你听到了吗?那些大和尚都羞愧的自尽了。”

“以臣来看……”

傅奕毫不犹豫的下了断言。

“此事不过是胡人邪教死而复生的技俩而已!”

“呵呵……”

李渊陛下又古怪的笑了两声。

傅奕再次对着李渊长揖,神情严肃的说道。

“虽然胡人邪教恶行颇多,如教唆信徒断亲绝友,改名换姓,行不孝之实;隐瞒田产,透漏赋税,行不忠之举;暗地屯兵,私藏甲兵,行谋逆之事……但这些还不是胡教最大的罪行。”

“哦?”

李渊用玩味的声音说道。

“连谋逆之事都不能算最大的罪行,那傅卿你说说看,胡教最大的罪行是什么?”

“圣人明鉴,人之生死寿夭由於自然,而刑德威福则关之人主,至于贫富贵贱乃是功业所招。但胡教妖僧却虚言恐吓,对外说佛祖乃是大圣,以种种都是由佛祖掌控,这一点才是最大的罪行!”

说着,傅奕抬起头,声色俱厉的说道。

“此等言语乃是公然窃人主之权,夺造化之力!《尚书》有云: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况且老子至圣,尚谒帝王,孔某圣人,犹跪宰相,区区胡教却想要居于帝王之作威作福,所谓佛门所言者,跪十个泥夷而为卿相,置一盆残饭得作帝王,这才是佛门最大的罪过。”

“圣人!”

听到傅奕的话之后,萧瑀立刻激动的前一步,大声的说道。

“佛,圣人也。刚才傅奕的这些话乃是大逆不道,‘非圣人者无法’,臣请圣人对傅奕施以严刑。”

“你居然说某非圣人者无法……”

傅奕笑了起来,从容的回答道。

“所谓礼者,本于事亲,终于奉。而胡教的那个邪佛当年逾城出家,逃背其父;后以匹夫而抗天子,以继体而悖所亲。至于萧中丞你居然遵循这等无父之教,某看‘非孝者无亲’这句话就是给萧中丞你量身定做的。”

“你……你居然敢这么说佛祖……”

萧瑀用手指着傅奕,退了一步,身体颤抖。

“你将来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萧卿慎言……”

李渊在面先是轻飘飘的点了萧瑀一句,然后用手敲了敲桌子。

“傅卿,你就直说吧,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做?”

“是!”

傅奕一躬身,慷慨激昂的说道。

“现在天下僧尼的数量已经达到了数十万,这些人翦刻缯彩,装束泥人,而行魅惑之事,迷惑万姓,不仅虚耗钱粮,还使得域内动荡。”

说着,傅奕抬起头,两个眼睛炯炯有神。

“如果圣人可以下令让这数十万僧尼还俗,互相匹配,则天下瞬间可以多出数十万户人家,期以十年,这数十万户就可以变成百万户,则赋税可得,兵源可养,四海免蚕食之殃,百姓知威福所在,到时候自然妖惑之风革除,淳朴之化还兴!”

咔嚓!

傅奕的这个建议,好像一道闪电一样劈了下来,瞬间就将朝堂官员们中三分之一都劈的大惊失色。

“哈哈哈……”

李渊大笑了起来。

“卿之所言朕知道了,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容朕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