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风沙。
令陈浪好好见识了一番绝灵沙漠的凶险。
之前在空中飞行,有法舟的阵法抵挡,还有自身的法力抵抗。
现在他再没能力布阵也没有了法力。
就算有葵扇娃娃和瓜娃子在旁边帮助,也很是狼狈。
风沙太大了。
大到不敢在原地停留,随时要移动换位置。
要不然,像雨一样落下来的大量沙子真会把他们埋起来。
熬过了风沙。
葵扇娃娃和瓜娃子还行,除了灰头土脸,没别的问题,她们的修为还在,寒暑不侵。
陈浪惨了。
身有重伤,碎了道基,他现在比凡人还不如。
这里的太阳格外狠格外毒。
再没有一丝风,沙子很快就滚烫起来,仿佛要燃烧一样。
也没有丝毫声音。
在如火的烈日下,沙漠上所有的生命似乎都晒晕了。
受不了。
顶不住。
陈浪只能让葵扇娃娃不停地泼扇子,又让瓜娃子抽取灵石的灵气用出降雨术往身上淋。
就这样降温。
很奢侈。
可是。
用不了多久,太阳不见了。
热气飞快消失。
紧接而来的是刺骨的寒意,微微的风吹到脸上就像刀子在割一样。
重伤的陈浪很惨。
因为降雨术,他身上还是湿的。
立刻结了一层薄冰。
这下总不能让俩娃娃往身上扔火弹吧?
想生火取暖也没有东西可以烧。
衣衫又单薄……
哆嗦之中,陈浪决定,要补了,身体太虚。
爆米花不够,有两个馋嘴猫在,早就所剩无几。
陈浪决定大补,一次过补足损耗的生命精华,修复外伤。
要补还有什么好得过龙血?
装着神龙精血的玉瓶拿了出来。
刚刚打开。
闻到味,薰华草的催促又来了,这东西对它可能也非常有好处,催得无比急。
可是,这玉瓶特制过,没神识那滴精血取不出来。
陈浪把打开的玉瓶递给葵扇娃娃,示意她取出来,自己张大了嘴巴等着。
一拿出来。
傻了,好大一滴,难怪玉瓶要特制。
傻了的还有葵扇娃娃。
盘子那么大一滴神龙精血,你让陈浪怎么吞?
葵扇娃娃真是傻的,木头木脑,非常听话地把这一滴神龙的精血往他嘴里塞。
“……”陈浪讲不出话,嘴里塞得满满,甚至整个头都被包了起来,呼吸都呼吸不了。
好在,肚子里传来吸力和拉扯,那肯定是薰华草。
加上葵扇娃娃也很粗鲁,这一大滴神龙的精血终于硬塞进陈浪的喉咙。
效果非常好,身上的那层冰应声而碎,全身暖洋洋。
可是,
瓜娃子又把另一个玉瓶打开了。
被噎到反着白眼的陈浪无力阻止,恐惧地看着这一滴神龙的精血又塞进了他的嘴巴。
俩娃娃合力,好不容易才把这一滴神龙的精血全部塞进他的肚子里。
效果无比好。
陈浪全身通红,伤处飞速长好,疤痕脱落……
也不再瘦小,肚子涨得高高的。
这是消化不良。
折腾一晚。
陈浪彻底躺了。
一冷一热,虚不受补,加上重伤在身,修为全失,他很干脆——病了,晕了,倒了,躺平了。
这下可把葵扇娃娃和瓜娃子急坏了。
陈浪全身滚烫,这肯定要降温。
那就下雨呗。
于是,沙漠中无比奢侈的一幕开始了。
俩娃娃轮流,吸取灵石的灵气,不停施展小范围的降雨术。
十天。
这里足足下了十天的雨。
陈浪才慢慢从烧到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
身体明明好了,甚至能感觉自己拥有巨大的力量。
可他的经脉还是一个样。
连神龙的精血也恢复不了经脉?
神识也无法动用。
真的废了。
陈浪摇摇头,不再多想这些事,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走出绝灵沙漠。
看星辨位。
认准一个方向,带着葵扇娃娃和瓜娃子向前走去。
这里肯定不会有那些横穿沙漠的人,不是因为环境太恶劣了,而是风沙超级大,普通人或者骆驼肯定会被沙子埋了。
要不是有俩娃娃帮忙,陈浪根本没信心走出去。
虽然沙漠中,水无比珍贵,但他们不缺。
或者说不缺灵石。
奢侈地用灵石转化的灵气降雨。
但还是节省起来,不再整天下雨,必要时再用。
每天早上,陈浪还让瓜娃子用瓜藤伸入沙子深处探测水源。
有水会有绿洲,那里才可能会有横穿沙漠的旅人。
如果乱闯,出去的机会极为渺茫,灵石用完的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
绝灵沙漠没有灵气补充,葵扇娃娃和瓜娃子身上的灵力或者法力用完了也就用完了,会变成凡人一样。
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
陈浪的坚持有了回报。
瓜娃子终于在沙子底下找到了一条小水脉。
瓜藤从沙漠深处勾起的沙子有些潮湿感觉。
只要一直顺着水脉找过去,小的会变大,肯定会有一处大的水源,很可能就是绿洲。
果然。
再走几天,就开始看到一些小动物。
风沙也没有那么大,不会动不动就刮起能把人埋掉的沙尘暴。
……
又走了两天。
傍晚的时候。
陈浪发现远处有人。
他的心里无比激动,终于有机会走出绝灵沙漠。
那几个人正在挖掘沙子,已经挖开了一个大坑。
底下有水脉,他们应该在挖水。
可是,有用吗?
水脉而已,并不是地下河流,挖不出水来吧?
很奇怪。
陈浪远远看到他们将沙坑底下的沙子含在嘴里,吐掉又再捧起沙子往嘴里塞。
想了想才明白,他们在吮吸沙子的水分。
这些只是微微潮湿的沙子,水少得可怜,但对一个快要渴死的人来说,已经足够救命。
他们在努力挖掘,拼命吮吸。
陈浪带着俩娃娃走过去,想问问路。
“呛!”
沙坑里,有刀出鞘。
“滚,这里是我们挖的……”有人抬起头,目露凶光,扬着刀威胁。
“啪!”瓜娃子的瓜藤远远抽了过去,瞬间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我只是问路。”陈浪并没有再走近。
“我们也迷路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狼狈。”那人摸着脸上的血痕,客气了很多,不停地打量着尘土满身的瓜娃子。
“顺着水脉走过去能不能找到出路?”陈浪继续问着。
“你的经验也很丰富,何必问我们。”又有人答话了,“不要抢沙坑,我们实在无力再挖,你要湿的沙子可以过来。”
有经验吗?
有能力罢了。
陈浪只是听说过一些沙漠生存的知识,如果没有瓜娃子,他也不可能找到所谓的水脉。
摇摇头,就带着俩个娃娃走了。
他还听说,沙漠里的人特别狠。
因为只有够狠才能活下去,快要渴死的时候,绝不会有人来救,如果拿水去救人,他自己就要渴死。
走近了他们肯定会动手。
何苦去害了那几个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