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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老头,知道什么是尤文图斯吗?

“渔家,尤文图斯的小小罗知道吗?”

少年从船上坐起,漏出个很期待的表情。

“啥?油焖兔丝?和小水萝卜?”

渔家放下鱼竿,用小拇指抠了抠耳朵。

“得,我想多了。”

少年拜了拜手,示意老头可以继续耍鱼竿。

船游的不快,但稳当当的在河中央飘荡,让从未坐过“舴艋舟”的陈锦云没什么晕船的感觉。

陈锦云要去的地方离郊区很近,是父辈的一家私宅,而陈锦云去的目的也很简单挣钱(骗钱)。

手里攥着个不大的口袋,口袋里哗哗的颗粒感让陈锦云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姜伟的宅子离秦淮河很近,陈锦云伸出手,向渔家塞过半吊铜钱后便下了船。

宅子内别有洞天,是个占地九亩的园林,三间厢房各有千秋,谢水楼台,池塘怪石,四处可看得见江南水乡的模样。

在凤阳这个地方能做到和杭州一样,陈锦云觉着姜伟一定下了大手笔。

陈锦云前半辈子去过各种销金窟,其中不乏充满格调的“高档”消费区,可到了大明,似乎已经习惯了红漆实木家具和冷冰冰的石柱,再见姜伟阁院,如恍隔世。

门口迎接自己的丫鬟风华卓越,恭敬之余,给自己留下了满满的幻想。

“还tm是有钱人会玩!”

进了主院,四把藤椅摆放在外面,姜伟想以叔侄的身份接见自己,而不是正厅耳房,你一个价格,我一个价格,如同一场交易一般。

“贤侄!”

姜伟摆摆手,示意陈锦云坐在自己身边。

“贤侄见过姜叔叔。”

看读书人行礼也是一种享受,一板一眼间不乏灵活。

姜伟眯着眼睛,阳光随意的撒在这个中年男人身上,陈锦云咧着嘴笑了。

姜伟不知道自己这个马上走马上任的侄子在笑些什么,可与陈越三十年的交情,姜伟从一开始就下定主意,无论少年卖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自己都要接受。

“姜叔叔知道精盐吗?”

姜伟松了口气,还以为陈锦云会弄出什么三十斤玉米,或者五十斤西洋土豆,让自己当什么稀罕玩意高价收过来。

“知道,”

“那……私盐呢?”

“不就是没盐引的精盐吗?”

姜伟是徽商商会的副会长,私盐这勾当,自己又怎会不明白。

大明有三大产盐地,一为四川,产井盐,二为山西,产池盐,三为江直,产海盐,而且这江直的海盐,可占大明总盐的八成。

两淮盐运使管着江,直的盐务,盐课司负责收盐,这盐运使负责管盐,盐务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点说关口无非就是盐引。

民间盐商要是想将两淮的海盐买到全国去,就必须向盐运衙门“请盐引”

盐引是一种凭证,盐商若是想合法卖盐,就得向衙门纳盐税。

那盐课司从盐农手中花一两银子收来的私盐,不用向盐运衙门纳三两银子的税,再直接以四两银子卖给盐商,就是四倍的利润,再拿二两银子给两淮的盐运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这其中的暴利令姜伟一度眼红,只不过可惜自己根本没有比过市面上私盐的好盐,不然依着自己的性子,就是五成的危险,自己也会趟一趟浑水。

“怎么,陈贤侄有私盐?”

陈锦云惊讶的点了点头,贼兮兮的从袖子里拿出已经被自己攥的发潮的精盐。

细盐倒在桌面上,姜伟用手指捻了捻。其精细程度不由得令自己有理由相信这并不是什么精盐,而是水晶粉末一类的东西。

可看着陈锦云一副紧张的模样,还是让姜伟将手中细盐抿进嘴里。

咸的,是咸的,单纯的咸味中带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苦味,可这并无什么太大的关系,因为光凭外观,就已经超过了市面上九成五的私盐,味道,也与官窑里生产出来的贡盐不分上下。

陈锦云上辈子对盐商富甲天下的种种传说如雷贯耳。

譬如,某盐商家里生火做饭,烧的不是柴,是蜡烛,某位盐商家里养着十多位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这些女人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盐商只是在冬天冷了,用来暖被窝。

还有什么某位盐商家的小公子,打鸟用的是小金粒子,骑的马喂得是新砍的上好稻米。

这些传闻虽然有些夸大的意思,可其中暗示着盐商究竟有多赚钱。陈锦云心里可太清楚了。

看着面前的男人对自己炼制出来的精盐很有兴趣,陈锦云也跟着激动起来。

“怎么样,姜叔叔考虑一下?”

陈锦云将口袋推到姜伟面前,自己没想让面前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为难,从进院开始,少年就没动任何生意人的头脑,纯粹的叔侄关系让陈锦云心中淌过一丝暖流。

于是乎陈锦云起身便要离开。

可姜伟擦掉头上的汗水后,两只手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贤侄别走啊,我觉着可以商量。”

“一担二两银子。”

陈锦云伸出的两个手指在姜伟面前晃了晃,陈锦云知道,这个中年男人似乎已经找到了解决盐引的问题。

“没人可以和贩盐sayno”

陈锦云再次朝面前的男人笑了笑。

姜伟点了点头,从让身边的小厮去库房取了两千两银子,姜伟觉着自己应该给后辈留一笔大的,而面前的陈锦云,是带着自己致富的最好人选,因为自己在这个少年郎眼神中看到了贪婪。

一个人贪点没问题,毕竟每个人都想过上富贵人的生活,可陈锦云看到自己没能迅速给出答案的时候,选择的不是商量,而是离开,懂得割舍,这才是姜伟最欣赏的地方。

“两千两银子,我要一千担盐,日子就定在中秋前,中秋后我负责把盐运出凤阳。”

“漕船,盐和糖,若是有了一千两银子,也是可以一模一样的。”

陈锦云很潇洒的起身,看着门口停了辆马车,几个小厮正吃力的搬着箱子。立即开心的跳到了马夫坐着的地方。

漕船二字似乎一下子点醒了替盐引发愁的姜维,再次望着少年,姜伟越来越欣赏这个隔壁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