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娘的，还什么王有福？”
蔡宇甩了甩被陈锦云踢中的右臂，从地上爬起来后，眼眸中穿过一丝杀机。
这种眼神陈锦云以前只在电视中见过，某某嫌疑人……
“不对，凤阳本地的锦衣卫怎么会不认识王有福这个纨绔子弟。”
陈锦云暗自在心里腹语的时候，寒光闪过，门前的汉子从怀里掏出把钢刀来。
“凤阳城怎么可能带刀进城？”
陈锦云压制住内心的恐惧，轻轻咽了口唾沫。
“李自成！”
陈锦云脑袋里闪过一个人名，那个挖了崇祯凤阳皇陵的悍匪，到底是带着人进城探路来了。
“狗一样的李自成。”
陈锦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开始四处打量屋里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
“凳子？不行，太沉。
香台？好像他把我手砍了，我都近不了身。”
四顾打量了一下，陈锦云还是觉着面前窗沿边，用来掩窗子的石砖用起来最为顺手。
少年没给蔡宇第二次扑向自己的机会，一个砖头糊在脸上，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最废的那个被自己解决掉，陈锦云才发现，原来站在门口的那个汉子，早就没了身影，只剩下地下昏迷不醒的蔡宇，提醒着自己这一切并不是幻觉。
将帷帐扯成布条，陈锦云吃力的抬起蔡宇，确认过自己绑结实了之后，陈锦云才回过头来。
李莲儿一直蹲在自己身后，怀里死死抱着那只狸猫，看的出来，她很害怕，虽然在极力压制，但微微抖动的肩膀，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思。
“李莲儿？”
陈锦云轻轻扯了扯李莲儿的衣角。
李莲儿抬起头，看到陈锦云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之后，女孩才吐了口气。
“奴家谢过公子，若是没了公子，恐怕我今日……”
陈锦云摸了摸李莲儿的头，回到蔡宇身边，细细的摸了几下上衣，隔着布料，金属冷冰冰的触感从指尖传入大脑。
陈锦云敢确定，这个蔡宇在自己胸口藏了块护心镜。
凤阳锦衣卫根本不需要在胸口藏什么护具，自己打不过的跟本不会发生什么冲突，自己能打过的，也多半害怕自己身上这身官服，束手就擒了。
可单凭猜测，也并不能验证蔡宇的身份。
一炷香的功夫，陈锦云将蔡宇身上每一个角落都摸了个遍，根本没有什么令牌。
“这个蔡宇，是个关外的胡子。”
“土匪吗？土匪不在山上呆着，来凤阳干嘛啊？”
“你猜啊，关外那么乱。他们关内的土匪要干嘛？”
陈锦云点了李莲儿一句，自己已经尽可能的暗示了这个丫头，至于她怎么想，那就不在陈锦云的考虑范围内了。
楼下酒宴很热闹，几个少年郎为了个名怜能给自己弹首曲子，将价格已经抬到了五百两银子。
楼上
陈锦云将蔡宇打包交给了龟公，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龟公扔到离衙门近点的地方，免得蔡宇找不到地方。
就在陈锦云正打算听李莲儿弹首曲子的时候，楼下传来汹汹的杂音。
不久，冒出个音来。
“王有福，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啪嗒”
又传出茶杯摔落的声音，刚才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陈锦云闻声下了楼，正看见王有福肥硕的身躯与一个男人贴的很近很近，眼神中凶狠的模样连陈锦云都没见过。
“这是把乖宝宝王有福逼成啥样了。”
陈锦云拿起个酒盅，掂了掂一旁的酒壶，倒了半杯梅子酒，轻轻的抿了一口。
“陆政，你可别太过分！”
“我过分？我从竞拍开始就告诉过你，别，挡，我，的，道。”
陈锦云大概听出了其中的原因，无非就是陆政也看上了那个花魁。可能价钱要比王有福低一些，并且不愿意加价，还想夺了花魁。
陈锦云从人缝中挤到王有福的身边，朝他吐了下舌头。
“敢问阁下是……”
陈锦云对每一个陌生人都很客气，因为他无法确定哪一个会是自己的下一个冤总，所以客气点是没错的。
“陆政，你刚才不是听见了吗？难不成你是个聋子？”
陈锦云笑了笑，捏了捏王有福的手指，示意他放心，自己绝对有能力解决掉面前这个狂躁的男人。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这竞拍，陆公子也要守这竞拍的规矩吧。”
“你是哪个乡里来的秀才，在这装什么大爷？你听好了，我是锦衣卫千户，陆政。”
“今天王有福有个好爹，他能走着出明月楼，你个穷酸秀才若是也想多管闲事，那就不能怪我了。”
不得不说，陈锦云平生最讨厌的事就是看着别人威胁自己。
抄起一个瓷壶，陈锦云狠狠的拍在了陆政。
“我去你的千户，三炷香前还有个锦衣卫校尉蔡宇，难不成今日北镇抚司告假，全户到明月楼玩吗？”
说不信陆政是千户，纯是为了掩盖自己刚才拍的那个茶壶。
毕竟明末真的有家陆姓坐到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后人年纪轻轻当个千户，也不是不可能。
“你敢拍我？”
此时的陆政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似乎忘了自己和王有福的矛盾，直挺挺的朝着陈锦云走去。
陈锦云随手又抄起一个茶壶，这次，陆政捂住了头，眼神中有害怕的意思。
“等着吧，你完了！”
陆政见陈锦云不敢再拍自己脑袋，便绕开人群，指着陈锦云鼻子放下一句狠话。
“什么玩意，真当你是魔都超级富二代了？一个千户也敢跟我装13，再装13，一个茶壶，我让你飞起来。”
等到陆政出了大门，人群才再次热闹起来，有人大声呼喊要求见花魁一面，而又有几个好事者，学着刚才陈锦云拍陆政的模样。
“既然王公子出的是最高价，那么……”
接下来的剧情陈锦云不想接着看，转过身来，却忘了李莲儿被自己扔哪去了。于是挤进人群，四处寻找着那个熟悉的模样。
“不能丢吧，才不到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