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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退钱!

“这……某家视诗词如至爱亲朋啊,润笔费……得加钱。”

马御忽然有一种想一巴掌扇飞陈锦云的冲动,对面内个看着像个人似的玩意怎么这么贱,自己想要钱不直说,还nm至爱亲朋。

“呵忒!”

马御从袖口里掏出个荷包来,放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又扔在了桌子上。

“荷包里约摸着有个五十两银子,陈公子受累了。”

“五十两?您打发要饭的呐!”

陈锦云像是只被踩了猫尾巴似的,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怎么?我觉着陈公子什么一声两声三四声的水平,就是报到诗社印刷去卖,也未必能卖的上五十两银子啊!”

“人生若只如初见!”

陈锦云端起酒杯像模像样的抿了一口。

“且慢!陈兄还是写纸上稳妥一些。”

这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开口便比一声两声三四声要惊艳,马御就算是再没才华,也能细细品味出其中的内涵。

“不急,至爱亲朋还没定价呢,不急着下笔,况且刚才那句也是陈某胡乱想出来的。”

“胡乱想?姓陈的可真够恶心人的。”

马御心里虽然不爽,但总归是理智的,刚才从陈锦云嘴中念出的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周围吃饭的墨客已经不少停下筷子等着陈锦云念完了,更有不要脸的,更是把手伸进裤腰里准备掏钱了。

“不行!这么有文采的诗,一定要是我马公子的!”

马御咬了咬牙,瞪着陈锦云说道

“陈兄打算要多少润笔费啊。”

陈锦云没说话,伸出两根手指在马御面前晃了晃。

“两千两?陈锦云你别太过分!”

“噗!”

不偏不斜,陈锦云一口陈酿喷在了一旁偷听的中年男人身上。

“神tm两千两,一口价,耳摆”

二百两银子,对于马御来说真算不上什么,而且听父亲说,过几日的中秋会有才女参加,据见过的人说,此女只应天上有……

“成!不过说好了,下三句我马御若是看不上,你陈锦云一分都拿不到,我爹……”

“你爹可是凤阳总督,官二代,能让一让吗?爷要写诗了。”

马御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想起自己天上有的才女,又忍了下来。

“这仇,我记下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马公子,本来四句的诗,看你态度不错,再送你四句。”

下笔如画符,说句实话,在场的各位除了陈锦云,没一个能看懂的。

“啊,这……”

“怎么?不乐意?”

陈锦云抢过装着五十两的荷包,一脸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说什么不害怕,咱家一脸傲骨都是假的,真正在凤阳横着走的人物就站在自己面前,陈锦云还装出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简直就是拿脑袋开玩笑。

“美!来人,给陈兄拿钱!”

马御胡乱抹去脸上很不争气的泪痕,不知怎么了,看到陈锦云这首破诗,想起了自己不堪入目的往事,那个为自己放弃了入宫的女人……

二百两银子摆在自己面前,陈锦云直接拉着王有福的手,一溜烟跑出了酒馆,生怕跟自己互相不对付的官二代想起自己的错来。

“wc!陈锦云,你哪学来的诗?”

王有福好像忘记了自己与陈锦云之间似乎有什么赌注,这很不对,作为五好青年的陈锦云,有必要帮他纠正一下。

“咳咳,王学士那学来的,王伯爷,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啥啊?”

“啪叽”

王有福感觉自己脑袋瓜子好像被板砖拍了一般,泪眼婆娑的看着陈锦云。

“笨呐,手镯!”

“害!一个镯子而已,你看,你现在给我三百两,我给我爹五十两,二百五十两咋俩上明月楼,花魁归我,花魁若是有个丫鬟呢,就归你,什么镯不镯子的,春宵一刻……可比镯子有意思多了!”

“嗯,有道理,不过为什么我是丫鬟,诶,我rnm!给你爹多少?五十两?退钱!”

陈锦云觉着面前这个小胖子好像不太可爱了,尤其是现在冲着自己笑的模样,就是一条沙皮。

“陈兄,这事我可以解释……”

“得,三百两银子给你,我要锦衣卫千户的那套腰牌,你自己看着办。”

“千户?你跟我爹谈的是千户?”

“副百户,副百户,王兄,这事我可以解释……”

俩人互相瞪了一眼,但互相又想到了什么,又扭回头来。

“明月楼,去不去?”

“走走走”

明末,厂卫机构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个笑话,互相勾结而且毫无实权,陈锦云之所以费尽心思要进锦衣卫,只是为了能离崇祯皇帝近点,明年,整个凤阳可该乱了,自己到北平就任,离那个扶不上墙的皇帝近点。那个明明瞎搞,偏偏乐此不疲并且很“勤恳踏实”的皇帝……

“诶,自挂东南枝,也算是个汉子。”

陈锦云觉着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抬起头来,夏末细雨绵绵不绝。

“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风佳月,更兼有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语”

“世间多少痴男痴女,痴心痴梦,况复多痴情痴意,是几辈痴人。”

绝美的对联,被陈锦云写在纸上好像就不是那般味道了。

当年写下此对联的朱元璋辞世快八百辈子了,但英明神武的太祖,也有风流倜傥的一面,而陈锦云之所以在明月楼再次落墨此联,也是因为自己念起那个一个破碗起家的男人来……

“要是崇祯……可得了,别想了,心里堵挺。”

陈锦云临窗的位置是条河,名字陈锦云虽然叫不上来,但听门外的龟公说,还是蛮有意思的。

窗外,红花流水,陈锦云一脸沉静,似乎正酝酿着什么新的诗词,可那清秀的脸上又有些呆呆的感觉,与刚才那个挥墨写对联的翩翩少年判若两人。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