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千余年间,虽然双方偶有修士厮杀,但都控制在一定程度,鲜有大宗门之间的硬碰硬,金丹真人更是很少涉及其中,当然,暗地里的厮杀就不知道了。
双方总体保持着平静,现如今为了一座金丹后期修士的洞府,邙山和正道似乎要在千余年后再次掀起大战。
要大战,自然要死人,那些大宗们不可能只让自己宗门的弟子冲上去,而是会统一征召邙山修士前去厮杀。
不过邙山令没有写明征召各家宗门的修士数量和境界,完全由上宗自行决定。
天尸宗目前就三位筑基修士,竟是全部被征召,这是釜底抽薪啊,莫不是金鳌宗故意针对天尸宗,落井下石?
宗主似乎看出了何安的疑虑,苦笑道:“此番征召,金鳌宗估计使坏了,但天尸宗不得不从,我等三人不得不去,邙山令从来无人能拒绝,除了死人。”
何安心中一凛,四长老也是一脸难看,显然都不愿意去前线和正道宗门厮杀。
“好了,既然无法拒绝,咱们在去之前多做些准备吧,那些正道伪君子可不好对付。”
离出发日期只有三日,时间非常紧张,身为一宗之主,还有更多的事要提前交待
何安心事重重的返回洞府,此前一直待在须弥界中修炼,这时正好趁此机会整理一番身上的装备。
最早得到的法器中,只有司命魂灯、百鬼幡留下来还在使用中,其他的不是毁了就是卖了。
而随着自身境界实力的提高,司命魂灯使用的越来越少,主要用来辅助修炼神魂秘术。
而百鬼幡吞噬了不少鬼魂后,此时幡中虽然厉鬼不满一百只,但有一只鬼将,却可以弥补差数,可以尝试修炼百鬼夜行大阵了。
而灵器中,能用的倒是不少,特别是拿到了天尸宗宗主的储物袋,那里面的物资极为丰富,现在便宜了他。
何安一拍储物袋,百鬼幡就落握在手中,这件极品法器,一旦炼成百鬼夜行大阵,品质也能得到极大提升,甚至可以晋升为灵器,威力更是比一般的灵器还要强大。
毕竟,百鬼夜行大阵可是能困杀筑基后期修士的,当然施展起来也颇为复杂,需要一定时间的准备,不像灵器和法术能在极短时间内施展。
轻轻摇动幡面,顿时滚滚黑气从中流出,很快就弥漫整个洞府,一阵阵鬼泣声从幡中传出来,直刺人的神魂。
不过何安是百鬼幡的主人,自然不会被这些干扰到,神识一动,催动百鬼幡。
只见幡面血红之光闪烁,一团团黑影从幡面飞射而出,正是厉鬼,足足有九十余头。
这些厉鬼将何安围在中间,双眼散发着嗜血之光,虎视眈眈的样子。
何安面色不变,这不过是厉鬼本性使然,遇人则噬,不过何安是它们的主人,也就只敢看看,而不敢动嘴。
等了一会儿,幡面血红之光渐渐暗淡,再无厉鬼飞出,何安脸色微动,里面的鬼将竟然不听使唤,不想出来。
若是没有鬼将,光凭这九十余只厉鬼肯定无法炼成百鬼夜行大阵,他顿时心中大怒。
以前他还没筑基,实力不济,所以委曲求全,以精血喂养那只最早的厉鬼以换的驱使。
如今他早已不是当初小小的炼气士,自然不会再求着这只厉鬼,哪怕它已经晋升成了鬼将。
何安一声冷哼,神识催动百鬼幡,凡是被百鬼幡炼化的厉鬼,自然要受到幡内禁制控制,鬼将也不例外。
轰,幡面无风自动,血红之光再次闪现,并越来越盛,隐约凄厉的惨叫传出来。
一团巨大的黑影从幡面飞射而出,漂浮在虚空,铜铃般大的嗜血之眼瞪着何安,竟含有一丝疯狂的杀意。
这正是那只鬼将,强大的气息散发出来,压的四周厉鬼瑟瑟发抖,这些厉鬼本能上更害怕比它们强大的同类。
何安也不理鬼将的杀意,他已经通过百鬼幡牢牢控制住鬼将,自然不担心它反噬。
他猛地摇动百鬼幡,洞府内弥漫的黑气沿着莫名的轨迹涌动起来,顿时将一只只厉鬼卷进去,并且威势越来越大,最终将那只鬼将也卷进去。
何安眼神一紧,将百鬼幡抛进去,顿时呜呜声在洞府内响起,宛如厉鬼哭泣。
好在洞府中由阵法,可以屏蔽这些声响动静传出去,不然怕是要惊动全宗上下。
何安手中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神识在控制着百鬼幡,此时,以百鬼幡为阵枢,形成一块封闭的区域。
何安身形一动,跳入其中,顿时有刹那间眩晕,但他立马清醒过来,睁眼瞧去,入眼的竟是一座城池,而他正在一条异常热闹的街道之上。
这是幻境,何安控制着百鬼幡自然不会沉沦其中,这种幻境是通过影响入阵之人的神魂导致的。
这就是百鬼的力量,竟是能轻易影响到筑基后期修士的神魂感知。
何安因为是控阵之人,自然能随时保持清醒,但若是换做别的炼气士,怕就没这么容易识破。
何安故意和其中一个行人碰了一下肩旁,发现触碰之感非常真实,完全找不到破绽。
他手掌向前一挥,一颗火球成型,飞射而出,顿时撞在街角一栋楼顶上,顿时轰的一声炸响,火光四射。
人群惊慌失措纷纷向街道两边屋舍躲去,顿时街道一空,再无一人。
忽然远处传来敲锣打鼓之声,一行黑袍人簇拥着一座血红色的轿子快速行来,像是迎亲的队伍。
何安心中明了,这些黑袍之人就是厉鬼所化,血红色的轿子似乎有种莫名的吸引之力,让人忍不住想凑近掀开帘子去看看轿中之人。
何安神识一动,猛然警觉,此时竟不知不觉间已身在轿子前,一只手正捏着帘子就要掀开。
嘿,自己差点着了道,这些厉鬼发出的神魂之力果然诡异,让人不知不觉间入套。
他明白,这血红色轿子就是那只鬼将所化,实则是它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吞噬入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