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蒙亮张辉简单吃过早餐后，就骑着大单杠自行车就往母校粤省军事飞机学校赶去。
对于张辉来说，到达某一目的地提前赶过去不仅仅是个人习惯，更重要的是让他能勘测好地形以防不测，即便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学校也是如此。
围绕着学校转一圈，确定没什么异常状况后，他才来到大门那里，将自己昨天刚拿到手的军官证交给守卫士兵。
不料轮值守卫的竟然是位小迷弟，再三确认照片以及姓名是张辉本人后，敬礼的手抬上去后就再也放不下来。
“张学长，哦不长官，您什么回来的，快请进快请进，要不要我去统治校领导他们。”一时间，守卫竟语无伦次。
张辉只是个上尉，没资历没战功哪里敢让校领导亲自招待，赶紧打住话题：“刚回来没多久，就不劳烦领导他们了，这次来只是见一下我的老师。”
守卫恍然大悟，知道自己有工作在忙，就没继续邀请：“那您请，我职责所在不能远离门岗，就不带您参观了。”
“好好好，您忙。”
还了一个敬礼后，张辉就大步往里走。
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这些准飞行员们正热火朝天做着早操，口号声响彻云霄。
不过张辉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走到一个偏远的角落，那里有个老朋友在等着他——“詹妮（Jenny）式教练机”
在刚上学时，学校一穷二白，加上东征需要更多的飞机支援，于是乎十多名师生就两家詹妮式教练机，飞机陈旧不说，还经常出各种问题，飞到天上乱响，即便是校长也不敢开口放学生单飞。
好在学校教官不弱，课程也相对全面：冯-格列姆教授飞行；雅尔台为观察教官，教授领航和战术；熊时徽教授军事学；李其苏作为当时的飞机修理厂厂长亲自教授机械学；剩下一名女毛子教授俄语。
在这种环境下，这十一名学院相继完成了初级飞行到高级飞行课程的过渡。
正当张辉沉浸在追忆时，忽然察觉到有脚步声，来人蹑手蹑脚不知道要做什么。
张辉反应迅速，拽起那人手臂一个过肩摔就往前砸去。
那人眼见要吃亏，急忙大喊：“茂行老哥快松手啊，我是程诺呀！你的老下铺室友，刚才只是想跟你打着招呼。”
一看熟人，张辉急忙撤力，双手顺势接住程诺，将其轻轻放在地上。
饶是如此，还是把程诺甩得生疼，扶着受伤的肩膀活动龇牙咧嘴道：“老哥你是吃啥长大了，手劲咋这么大，要是我晚喊半秒，半天命都得交代你那儿咯。”
张辉也有点不好意思：“谁让你背后偷袭来着，咱们一起上学那么长时间，还没吃够苦头啊。”
程诺是张辉上军校时认识的，两人是同一个宿舍上下铺，关系很密切，这家伙生性活泼待人热情，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爱恶作剧，什么背手贴纸条、笔帽放胶水等小计俩都在张辉身上试过。
只不过张辉反应机敏从没上过当，借此还走了他两次，从此之后就老实不少。
后来一期学院毕业，张辉远赴苏联，程诺则拿着毕业证书留校当教官，两人除了偶尔书信交流外就再也没见过面。
简单寒暄过后，大家也都大致了解了各自的生活变化，面对着自己上学时的詹妮式教练机也是感慨万千。
“我记得当初讨伐陈同明的时候，两家詹妮式教练机你和刘运一人一架，分别坐着咱们的教官飞去东江侦查敌情、散发传单，甚至还搞了几场轰炸来着？”随手薅起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里，程诺问着。
学校能用的飞机就那两架，于是四人行动是学校不公开的秘密，只不过个中细节外人并不知道。现在讨伐陈同明结束，问起这些来也就没什么。
张辉双手抱胸，斜靠在教练机上：“那阵日子教练机很罕见的没出故障，让我和教官很意外。只是当时飞机上只有一挺机枪，在机舱内用手端着向地面射击，因为没有瞄准具，再加上角度很难把控，根本打不着人。”
说着，张辉起身想在詹妮式教练机上找机枪，只是飞机武器早已被卸下，无奈只好作罢，扶着机身继续说：“没办法了，后来只能在机场里放些炸弹找准位置丢下去，也就是你说的轰炸。”
咀嚼草茎的程诺惊呆了，一个吐出去，瞪大双眼问道：“教练机坐俩人已经够紧张的了，哪有多少空间够你们放炸弹，即便是能扔下去几个精度也没法掌控吧，感觉就像是给人家放炮仗玩。”
张辉却笑得很开心，摇头道：“常人或许炮仗，但我可不一样，就挑他们元帅府炸，即便是炸不到人，扎在元帅府周围也能动摇他们的军心，这就足够了。”
“但长此以往，用手扔总归不是事吧。”程诺在给张辉竖起大拇指后，还是有些疑问。
“用手肯定不能长久。”张辉起身拍拍机翼，解释道：“后来隔壁宿舍的刘运跟他的德国教官共同开发了炸弹架子，两边机翼各一个，需要投弹时在驾驶舱按下阀门就好，我用过几次，还别说确实挺好用的。”
“刘运啊，怪不得呢，那可是经常跟你争第一的厉害人物呢。”谈起这个人，程诺脸上不由自主显现出佩服神色：“记得他也是跟你们一起去苏联留学了，这次和你一起回国了吗？”
“没，飞行学习完毕后来他去莫斯科伏龙芝军事学院继续学习，打那儿我们就分开了，听说还担任了华夏班班长。”张辉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整理衣帽。
给程诺使个眼色示意背后来人后，张辉立正敬礼：“教官好，原军事飞机学校一期学员张辉向您报道！”
这阵仗把程诺也吓了一跳，赶紧挺直腰板向后转，也跟着敬礼。
来人不是别的，真是他们的德籍教官格列姆。
“张，好久不见，听说你要回来，飞机都准备好了，给我们这些新学员们展示一手吧，让这些菜鸟们见识一下准王牌飞行员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