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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将进酒(二)

幽暗的房间内,冯家父子五人、李元和其他若干合伙人正团坐在一起,气氛偏微的紧张,但总的来说都比较开心,毕竟马上要迎来胜利了。

白天的几场宴席他们都各有参加,晚上几个人聚在一起,无非为即将到来的胜利做准备,一旦蒋桧那边有了动静,他们要马上采取行动,存储了太多粮食,不能再拖了,要马上把粮食蒸煮了酿酒,但这之前还是要有蒋桧的一个准信。

酒虽然可以存储,但是一次酿造太多的酒,如果买不出去,资金无法流动起来,对于冯家也是死路一条。虽然蒋桧那边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是万一呢,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差子,手里的粮食还有可能卖了抵债,所以还是要等等。

除此,他们还要提防着竞争对手有什么动作,他们怕到手的鸭子飞了,也害怕对手兔子急了咬人,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当然,能够想到需要提防的竞争对手有两家,无非周家和张家,其余都不成气候,所以还不算多。针对周家,他们已经探明了底细,周家因为提前有存粮,所以这一年来说,对周家影响不会大到关系生死存亡的程度,所以周家大概是不会去做什么极端的事,而且毕竟张家在这次竞争中是关乎生死的,这样张家必然要在周家前面采取措施,这样才有可能保住自家生意。也因此周家的态度大概会是隔岸观火,坐看鹬蚌相争然后渔翁得利。张家败,则趁机拿下张家原有的生意,冯家败则去争夺冯家的买卖,这样做周家无疑是付出最小,而且是稳赚不陪的买卖。

这样,冯家真正的敌人其实只有张家了。哈,但张家这个敌方阵营似乎是没有可以下的棋了。张典已经被情杀,虽然事实是冯家背后指使的,但外人看来就是捉奸不成反被杀害。张迎也身心受到极大伤害,腿上又挨了一刀,几乎丧失一半的战斗力。张家儿子张跃孱弱无能,这个时候也扛不起家中的大旗了。算来算去,张家就剩了一个外姓女婿沈良,沈良倒是挺努力,可是似乎他的天赋太差了,这段时间做的事,总是让人感觉到,怎么说呢,可笑。

对,沈良太可笑了。

昨天糜家的宴席,冯家也是参加了的,宴席之上,仔细观察了沈良。其实,冯家是怕沈良借着这次交际的机会,和什么人拉拢关系,然后采取什么有效的手段,保住了张家的生意。当然,此时沈良哪怕有回天之力,大概也不会反制冯家了,所以只是担心沈良采取的什么措施,会导致冯家的计划泡汤,无法借助这次机会彻底打败张家。

此时,屋内的这几人,说话间已经谈到沈良。

“关于张家,我们似乎前期太过谨慎了。他们已经无棋可下了,所以才派出了沈良,我们开始总以为沈良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通过这两个多月我们对沈良的观察,应该可以肯定,是我们多虑了,太谨慎了。”冯承文边双手揉搓着,边略显得意的说。

“是啊,太谨慎,包括昨日糜家酒宴,整个过程我都在盯着沈良,结果他一直在吃,什么事也没做。”冯向林摇头说道。

“一直吃?”人群内有人不解。

“是啊,这么重要的酒宴,本来都会珍惜机会,多结交一些生意或官场上有用的人,但是人家沈良就是闷头吃,对他来说酒宴倒是真真正正的酒宴了,因为他是真的为了吃喝去参加酒宴的。”

“轰”这话一出,引得在场的人一阵大笑。

“哈哈哈。”

本来都紧绷着神经,要看看对手会出什么牌,毕竟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了,但到最后,却发现对方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哈哈,哎呀......”冯向杰笑着摇摇头,“这个沈良真是有点故弄玄虚,开始的时候在张家的宴席上大论天下大势,后来又在王朗酒宴上做出一首旷古绝妙的好诗,本来我以为他不会这么简单的,没想到啊......哈哈,我在怀疑他的诗其实不是自己所作。”

“极有可能。”有人迎合了一句。

“总之,截至目前为止,我们的竞争对手丝毫没有做出有力回击,黄巾乱党彻底被剿灭指日可待,我们的胜利也就在眼前了,来我们共饮一杯。”

“来来来。”

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已经胜券在握,独有李元,躲在角落里,隐隐的感觉哪里不对,但到底是哪里,他没有想明白,所以也没有说出来。

......

在同一时刻,周家院内一间房内,周家如今的几位男子,包括总管家中所有生意的周父,周岩,周岩的三个儿子,还有周岩的弟弟周崖,及周崖两个儿子共七人,此时也聚集到了一起,他们如同看戏的一般,评说着现在张家和冯家的这场明争暗斗。

“来来来,共饮一杯。”

“张家这次怕是不行了。”周岩道。

“是啊,想当年张家的生意做得多么红火,只可惜以后酒坛上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张氏字号了,唉!”

“叔父,何必感慨。生意场上本来就是这样,你方唱罢我登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周岩长子周康说道。

“此话倒也不假,但毕竟见它如此辉煌,就像曾经怒放的鲜花掉落,难免感慨。”

“二弟,感慨要有,但作为生意人,更要时刻想到外部变化对我们的影响,你我已这般年纪,没想到还是像年轻时一样多愁善感。”周岩说完,偏过头来看着次子周平继续说,“周平,我交代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周平,乃是周岩的次子,此时回话道:“回父亲,冯家和张家的情况我都调查清楚了,这次张家怕是真的要完了。”

“哦?这么肯定吗?张家如今是谁在支撑着生意?”

“沈良。”

“沈良?张家的那个三姑爷?”

“是的,父亲。”

“这个人只是略微的听说过,不知到底如何。”

“从他接管张家生意以来,没做出什么像样的事,倒是算错几次账,帮过几次倒忙,与人际关系上也做的太过令人失望。”

“如此,张家看来是真的无望翻盘了。”

“必然如此,昨日糜家宴席,沈良竟是整个宴席期间都在地头吃饭。”周康补充到。

“什么意思?”

“沈良心中的宴席是真正的宴席,他竟与人没有半点交流,只是吃喝。”

“噗”周岩三子周安把刚入嘴中的酒喷了一地。

“哈哈哈。”

“啊哈哈哈。”

对于沈良如此表现,众人自然只能嘲笑讥讽。

“周安,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周岩严肃道。

“父亲,我已做好两种备案,如今就着重备案一旦张家被打败,然后抢占他们的份额,此事我和二叔及两个弟弟会全权负责,父亲放心。”

“好,冯家再厉害,也不可能一家独占整个张家的份额,到时候我们一定要抓住时机,趁机壮大自己,这次之后必然又有新的对手起来,所以也要做好应对新的竞争的准备。”

“来。共饮此杯,为接下来的战斗准备!”

周家此时的想法,是徐州除了冯家之外的,所有制酒贩酒商家共同的一个想法,张家如今就是草原上即将倒下的野马,四周的豺狼虎豹早就死死的盯住了它,墙倒众人推,这次之后张家怕是要尸骨无存了。

外部强敌环伺,风起云涌。张家宅内,同样的勾心斗角,王氏和张跃大概已经看出了张迎夫妇必然抗不过去这次危机,所以暗暗的开始安排张迎被逐出家门的事,也开始积极的拉拢张迎原来手下的那些掌柜的、师傅,总之王氏母子对张家如今的情况并没有半点危机感,反而幸灾乐祸的感觉终于要赶走张迎了。

同一片天空下,张迎的房间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今天沈良白天吃的饱,喝的足。张迎的身体也早就养好了,所以回家后沈良给张迎、小莲讲了一段故事,又下了几把斗兽棋,便没羞没躁的呼呼大睡起来。

他白天糜家酒宴上的表现,还在被在场的人津津乐道的嘲笑着。自然,糜家庄园上,小妹糜柳对糜竺、糜芳的嘲笑有点不以为然。

“哥,你们先别笑话沈良了。”

“唉,我说糜柳,你今天是怎么了,以前都是比我们还看不上沈良的。”糜芳故意逗妹妹说。

“是啊,只是这次他真的很厉害。”

“怎么厉害了?说来听听?”

“他写了一首诗,可以在任何酒宴上吟诵,所以只准备一首诗,以备不时之需,而且,那诗......真的......不错。”

“不错?”

“应该是写的太好了,令人听后热血沸腾。”

“哦?那你念来听听?”

“嗯,我这里还记下了,不信,你们听听。“

糜柳朱唇轻启,缓缓念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

第一句一出口,糜竺、糜芳并在场所有人已经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