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还没亮,于京就被陈佳影揪住耳朵,硬生生从睡梦中拽着出了房间,而后来到了隔音效果更好的洗澡室,准备给于京大上一次政治课。
要知道,陈佳影心中的火,可是已经憋一晚上了。
只因为,昨晚她和于京睡梦正香之时,蓝胭脂居然大半夜的就钻进了两人的被子,貌似还装作梦游,任凭于京两人怎么叫都不醒来。
就这样,昨晚陈佳影和于京,谁也没有睡好。
尤其是陈佳影,此刻还顶着两个黑眼圈,心情那叫一个糟糕!
当然,于京其实是可以睡着的,可是,只要他的呼吸声一变,就会被陈佳影暗暗掐醒。
倒是作为始作俑者的蓝胭脂,似乎一晚上都睡得不错的样子。
只不过整晚上都像一只袋鼠一样,死死的挂在于京身上不放,梦口水还打湿了于京的前胸。
洗澡间里。
陈佳影松开了于京的耳朵,面露寒霜的道,“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偷吃的?不说我非阉了你不可。”
“你可真行,竟……唔!”
话还没说完,直接就被于京偷袭成功,深切交流……
其实于京也是没办法,这种事叫他怎么说,无论如何解释,心里都是一腔愧疚,不仅是对陈佳影,对蓝胭脂和其他几女,也是深感亏欠。
毕竟,他一个男人,就拥有了五个女人的心,而他自己,却无法给与她们全部。
没办法,面对陈佳影的怒火,他只能用铁汉的柔情,表达自己心中是多么的爱他。
一个小时后。
于京先出了洗澡间,换了衣服,便迅速出门,打车直奔76号特工总部汪曼春的办公室。
并非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汪曼春的手下,而是刚到办公大楼前,就有人提前通知了他,让他前往汪曼春的办公室报道。
但让他真正感到意外的是,在汪曼春的办公室中,他居然见到了四个大熟人。
这个“大熟”一词,不是说他与这四人很熟,实际上,在这四个人中,他真正见过真人的,只有两个。
明楼和明诚!
没错,就是这兄弟俩。
而另外两人对于京来说,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竟然是……
陈深和毕忠良!
是的,就是“麻雀”中的主角和第一大反派。
对于于京来说,这四人都是熟悉的大人物,可不就是大熟?
“叉!剧情有些乱套了啊。”于京暗暗惊异的自语,面上则是笑着向四人打招呼道,“四位早啊!鄙人花无邪,可能将会在汪处长手下做事。”
“不知……诸位怎么称呼?”
很意外,明诚和陈深看了他一眼后,面上都流露出了一丝厌恶。
其实还真不怪明诚两人,实在是“花无邪”的笑容,在女人的眼里也许很迷人,可在男人看来,总感觉其中透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邪光。
“鄙人明楼!”相比之下,明楼的表现就正常多了,只是说出名字后,却像是个领导似的,转身就坐到了一边,还倒上杯茶细品起来。
倒是毕忠良,表现得那简直是令人大跌眼镜。
唰!
一把抓住于京的手臂,毕忠良满脸笑容,热情洋溢的道:“久闻大名啊,听说花兄弟精通书法,有时间一定要亲自拜赏一番兄弟的佳作。”
“噢对了,我叫毕忠良,以后大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还请兄弟多多关照才是!”
从毕忠良的话中可以听出,在他未到76号之前,明显是对76号的人做个细致的调查和了解。
“呃……”于京面色微微一僵,转而便笑着道客气的道,“彼此照应,大家彼此照应!”
“毕兄一看就是个人才,说不定刚来就能受到重用,到时候小弟有事相求,毕兄可别推迟哈!”
“瞧你说的!”毕忠良顺着杆子往上爬,仿佛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大哥,瞪着于京道,“跟老哥我还用得着说一个求字吗?”
“是极是极!”于京也是一脸的笑容可掬,“倒是兄弟我矫情了。这样,毕哥,晚上我请客,咱们一起去仙乐斯喝一杯,你看如何?”
“有何不可?”毕忠良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转眼之间就已兄弟相称,相见恨晚。
可险没把陈深和明诚给恶心到吐,干脆把脑袋一偏,好像能在墙壁上无中生有的看出美丽的风景来。
反观明楼,却始终是一脸的微笑,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可又让人觉得他似乎什么也没想。
这才是个高手啊!
于京注意到明楼的表情,心里不由暗暗感叹一声。
不过,他心里却是清楚,别看陈深和明诚一副藏不住心事,似乎时刻都将情绪挂在脸上的样子,可在他看来,这两货也不简单。
因为这两人也在表演,他们将情绪表现在脸上,就是在向外人透露出自己没有任何城府。
给人一种直肠子的印象,这种性格往往最容易让人相信。
咯噔咯噔!
就在此时,一阵高跟鞋踩地的急促之声传来。
下一刻,就见汪曼春几乎是小跑着冲进入了办公室。
“明楼师兄,果真是你吗?”一瞬间,汪曼春的眼里只有明楼一人。
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了狠毒和阴冷,变得柔情似水。
“咳!”明楼轻咳一声,微笑着道,“曼春,好久不见!”
“那个……你看,现在我们是不是先说一下正事?”
“噢!对对对!”汪曼春反应过来,脸色羞红一片,似乎连双腿都有些发软。
但她还是坚持着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先给自己到一杯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这才面色一整,开口道:
“从今日起,明楼先生便是我76号特工总部的经济顾问兼情报处副处长,明诚为明楼先生的秘书。”
“此外,毕忠良替代梁仲春担任行动处处长,梁仲春则为副处长,这是上面的任命通知,非是我汪曼春可以一手遮天,在此任人唯亲。”
这任人唯亲中的“亲”,指的自然是明楼了。
说着,目光看向陈深,“陈深就跟着毕忠良吧,职位由毕忠良看着办,你二人曾经还是老搭档,希望你们在行动处能尽快收获战果。”
顿了一顿,最后才又望着于京道:“花无邪,你能力出众,几次任务中,表现都很不错,便做我秘书好了,可有异议?”
于京赶紧摇头,一脸受宠若惊的道:“能跟着汪处长,这是花某三生修来的福分,绝无异议!”
“很好!”汪曼春的眼中闪着一丝莫名的异彩,点头道,“既是如此,从现在开始,只要是工作期间,你都必须尽量跟着我,寸步不离。”
“明白吗?”
“明白!”
“还有一件事……”
汪曼春略微迟疑,看了明楼一眼才道:“新政府刚刚成立,因此主任一职暂时空缺。”
“不过……副主任之职,很可能会从我们这些人之中选举。”
“最后到底花落谁家,还要看大家以后的战果与能力。”
“也就是说,现在的76号,在人事任命一事上,还不能说明一切。”
“总之,谁要想往上走都可以,大家各凭本事,反正最终肯定是谁有能力,谁就是赢家。”
“但是,能力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总部要的是战果,是要看我们抓了多少地下党和军统特工,捣毁了他们的多少联络点……”
一番话说完,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听得出汪曼春对于副主任这个职位是多么的重视了。
同时,这也意味着汪曼春在今后的日子里,势必会更加的狠辣。
因为她要踩着那些革命党人和爱国志士的鲜血,爬上自己想要的高度,在她的心里,唯有如此才能掌控一切,才能拿回自己失去的东西。
包括她对明楼的爱和恨!
如果可以,她要把心中的恨,一点一点的还给一个女人,还给那个曾经阻止明楼和她在一起女人。
明镜!
没错,就是明楼的大姐,明氏企业的董事长,明镜。
可以说,汪曼春现在最恨的人,就是明镜无疑。
“最后,”说完人事任命的事情后,汪曼春面上流露着一丝笑意,众人道,“就在今早,我们抓捕了地下党一个重要人物。”
“此人我们已经盯梢了许久,也调查了很长的时间,直到最近才知道她有一个代号叫‘宰相’。”
“我们还知道,宰相有一个下线,好像是一个代号叫麻雀的红党特工。眼下的问题是,我们想要从宰相的口中逼问出麻雀的身份,可那个女人的嘴太硬。”
“任凭我们如何用刑,她就是不开口,顽抗至极!”
“所以我打算让你们分别去审问一下这个女人,大家都试一试,集广思议嘛,或许能在审讯中找出什么办法让其开口也不一定。”
话毕,汪曼春根本不等于京等人说话,直接就示意几人跟着她一起前往76号的牢狱中。
明楼等人只得默默的跟在后面,各有心事。
此时于京不着痕迹的看了陈深一眼,面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宰相,那可不只是陈深的上线啊!
别人或许没有注意到,自汪曼春说出宰相这个代号时,于京就捕捉到,那一刻,陈深险些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当时于京还有意无意移动了一下身躯,遮住了汪曼春的视线。
可事实上,他的动作是多余了,陈深瞬间就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住,并且还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神色。
到了此时,其脸色表现得更是自然,一脸的漠不关心。
这让于京不得不暗称一声,“厉害”。
……
76号的监狱修建得很大,也很结实,单是外墙,就是用一块块巨大的大理石砌筑而成,牢房里的走道间还设置了一道又一道的铁栏。
这座监狱,不过才完工一个月左右而已,但里面的空气中,已然充斥着刺鼻的恶臭和血腥味。
短短一个月之内,它就在特务们的刑具下,以无数革命党人的鲜血和生命,变成了一个罪恶的巢穴。
咔!
一行人在灯光都无法照亮的阴暗中左走右拐,穿过十几道铁门,终于在最后一道铁门被打开之时,见到了一个满身血迹的女人。
这个女人已经昏迷中,但仍然被冰冷的铁镣绑在十字刑具上。
她,正是陈深的上线兼亲嫂子的沈秋霞,代号宰相。
而于京在这间牢房中,又一次见到了两个熟人。
却是陈炳坚和朱尚庶!
很显然,在牢房里对宰相沈秋霞用刑的人,正是这两个凶徒。
此刻在他们的脸上,于京居然看到一种强烈的亢奋。
可以看出,他们似乎极为喜欢这里的环境。
不,不对,他们喜欢的是这里的刑具,更喜欢用这些刑具将人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感觉。
“朱尚庶,陈炳坚,将这个女人弄醒来。”汪曼春向朱尚庶冷声道。
哗!
陈炳坚动作极快,一听汪曼春的命令,立即就端起一瓢盐水,远远的从沈秋霞的头上泼了下去。
嗯!
沈秋霞痛苦的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来。
在见到陈深的瞬间,她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目光一晃而过。
“汪曼春,看在大家都身为女人的面子上,给我个痛快!”沈秋霞的目光定在了汪曼春的脸上。
“何必呢?”汪曼春面无表情,“只要你说出麻雀是谁,我不但不杀你,还会放你一条生路,甚至让你留在76号。”
“唉!做女人不容易。身为女人,我们要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就得自强,依靠男人,那是将自己放在了悬崖上。”
“当那个男人不在做你的依靠时,你就会掉下悬崖,万劫不复!”
“说吧,我会让你成为女强人,以后不用再受苦,也不用在看别人的脸色,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嗤!”沈秋霞嗤笑一声,“不见得吧?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吗?”
“我肯定,你没有!”
“相反,你会因此失去更多,也许将来还会被世人唾弃!”
“你的爱人,你的亲人,你的朋友,都会离你而去……哦不,你这种人是不会有朋友的。至于爱人,想必早就离你而去了吧?”
“呵呵!人作孽……”
“住口!”汪曼春蓦然歇斯底里的大喝,脸上布满了阴冷的杀机。
只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又淡然一笑,凝视沈秋霞,“你在试图激怒我,是想求死吧?”
“可惜,你这是妄想!”
说着,转头看向于京几人,“这个女人顽抗得很,你们谁先来对她用刑试试?”
“趁此机会,我也想看看你们几个的能力,不知是谁技高一筹呢!”
“我来吧!”汪曼春的话声刚落下,一道声音就已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