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确定没看错,是一个道姑下的如此毒手?!”
顾家庄内,一头戴儒生帽,身穿素色长袍,手里把玩一把玉质折扇的男子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满脸惊疑。
“是啊!家主,那美貌道姑名号都不报,就要我等跪下辱骂顾家,陈大哥不过询问一句,便被斩去头颅,刘大哥也被当场分尸!”
回来那三人面色潮红,怒气冲冲,言语愤恨,但更多的是畏惧之色。
“唉!”
“该来的终究会来的!”
顾长奇哀叹一声,双手下垂,手中长扇磕碰在桌角。
“爹,有什么好叹气的!我们顾家镖局行走江湖数十年,从爷爷辈就名震江湖,寻仇的不计其数,有什么好畏惧的,不过一道姑罢了,我去提了她人头来给几位叔伯祭奠!”
主位右手边与顾长奇五分相似的年轻人怒道。
他抽出长剑,挽好散落的发髻,便怒气冲冲的要出去。
“二回!”
一美貌妇人从内堂出来,叫住年轻人。
她身旁还跟着一男一女,年纪都与顾二回相仿。
“听你爹怎么说!”
妇人满脸愁容,走到顾长奇身边,伸手挽住他左臂。
“奇哥,总要解决的,十年未见,我以为她已经想开,去安稳度日了,没想到她还是没有放下!”
“大哥!你还站着作甚,我们兄弟二人双剑合璧,把那道姑砍了就是,也省得爹娘在这里愁来愁去!”
顾二回拉扯长兄,大有温酒斩华雄的气势。
“胡闹!”
“你们都给我闭嘴!”
顾长奇怒喝一声。
“一听,二回,三念,你们三兄妹将家里好手都聚起来!”
说罢,顾长奇还冲顾一听使了个眼色。
三兄妹领命退下。
接下来又掏出数张银票递给客位俩个穿着官府牙差着装的人,又道。
“二位,这是今年的税银,这些是给二位的辛苦费,劳烦大老远还跑来一趟。”
他又匀出一叠分至俩人桌边。
“顾某常年在江湖厮混,难免有些不对路的宵小为难,倒叫二位见笑了。”
“哎,顾家主说的哪里话,正逢我二人在此办公,遇上了算那道姑倒霉,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哪座庙宇道观修行,在我们大人治下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此屠杀之事!”
其中一牙差慢悠悠喝了一口新茶,嘴巴滋滋作声,回味了好一会儿。
而后与另一牙差不着痕迹的将那一叠钱尽数收好。
“说来,再过些时日就是我们大齐一年一度的斗茶节了,顾家主这新茶真是滋味无穷啊,拿去参赛,说不准就能夺得个前三甲!”
那一牙差又端起茶水慢慢品味。
“都是自家收集来的一些粗浅茶叶,哪里拿得出手去斗茶大会上去一争长短。”
“夫人,你去取些茶叶来给二位大人带上,难得两位大人如此识货!”
“哈哈哈……你顾长奇的日子过得当真潇洒!呼朋唤友,阖家团圆,幸福美满……”
突然,一声长笑在整个顾家庄响起。
“轰!”
朱红大门猛然碎裂,一股劲风将院子里的花草吹的东倒西歪。
而后,一袭白衣,头挽道髻的绝色道姑出现在正中央,身后还跟着一位周裹着顾家令旗的奇怪男子。
她的容貌风姿让在场的众人一滞。
听到巨响,后院的人一瞬全部都赶来前院。
一时间将前院围了个严实。
唉,江湖实在太凶险了!
沈念扯着令旗,默默道。
他与这绝色道姑早就赶来顾家庄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道姑趴在墙角听了好一会儿谈话。
而后,又见道姑从怀里掏出瓷瓶,顺着风口吹了好一会儿毒烟,再就是一掌将朱红大门劈了个粉碎,随后借着入门的猛烈掌风,将整瓶的清白色烟雾吹向整个庭院。
套路,是真的深啊!
沈念默默替眼前的这群人悲哀。
“婉儿,你……”
顾长奇踏前一步,手中玉扇一抖,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你怎么还是放不下啊……”
“家主!就是她,就是这个道姑,心狠手辣,手段恶毒,就是她将我们十多个弟兄屠杀致死!”
先前逃回来的一人突然泪奔,神色狠厉,指着道姑大骂。
哼!聒噪!
道姑脚尖轻点,掠进府内,手中拂尘扬起,卷住那人脖颈。
“住手!”
“婉妹,不要!”
“嗤!”
满腔热血高高抛起,血溅庭院。
顾长奇与夫人二人皆开口制止,可惜没什么用处。
“令狐婉儿!”
“他们是无辜的!你简直丧心病狂!”
顾长奇夫人悲愤,大声责骂。
“贱人你住嘴!他们是无辜的?那我姐姐与一众教徒就不是无辜的吗?!”
“大胆妖道!光天化日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当我等不存在吗!你还有王法吗!”
俩个牙差面色煞白,许是一身官服给了他们信心,咬着牙按着腰前长刀厉声说道。
“又是官差?”
“十年前是我姐姐,十年后是我?”
令狐婉儿面无表情,轻声呢喃,手中拂尘一抖,血迹全部消失不见。
“顾长奇,我姐姐对你一片痴心,放着教中圣女不做,与你结下白头誓盟,你却为了功勋枉费她一片心意,屠我教众,你是人吗!你日日抱着这贱人,夜里不怕我姐姐化作厉鬼缠着你吗!”
令狐婉儿双目含泪,大声嘶吼。
“官府,都该死!”
说罢,长袍旋转俩道寒光闪过。
“小心!”
“噗!”
顾长奇眼见不妙,手中长扇飞旋,向两名官差飞去,但运劲之下却发现体内劲力受阻,如陷泥潭,半点使不上力道,情急之下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众人循着惊呼再看那俩名官差却见喉间各插着一根明晃晃的银针。
暗器!
“奇哥!”
“爹!”
妇人惊呼一声搀住顾长奇。
“悲酥清风?!!”
顾长奇咬着牙挤出几个字。
院内众人当下一惊,连连运气,随即全部面色一苦。
原来是他?
沈念定睛一看,那冲上前来的不正是昨日名义上请自己吃饭却偷了自己金牌还有银子的顾一听吗?
糟了,令牌!
沈念看了一眼令狐婉儿,这毒妇为姐姐报仇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这可怎么办,难道他真的也要交代在这里?
沈念运劲,内力还是如同烂泥,费力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