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上来了上来了！”
“都让开，容我凑进去看个仔细。”
莺莺燕燕打闹着从走廊上跑了过来，都聚在了二楼的楼梯上。
“那个···姐姐们，能否让条道？”
柳无忧苗刀反手提在身后，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一群妙龄女子，他挠了挠大腿，有些不知所措。
被一群豪放的小姐姐围了怎么办？
没经验，在线等，急。
“我的天！这近距离一看，真是不得了。瞧这似剑的英眉，这如刀的眼眸，还有似工匠精雕细刻的面庞棱角···我不行了···”
“虽然穿得有些寒酸，但这不打紧啊。上个月《大夏江湖志》上不就说嘛，现在江湖上就流行这种风尘仆仆装，可逮劲了~”
“姐妹们，都让开点，别挡了人家的路。这可是来找咱们老大的。”
莺莺燕燕嬉笑着，让开了一条只容得下半人挤过的通道。
眉目间有似水秋波徐徐流转，那一张张笑颜如初日六峰山上盛开的娇花。
“这···走不过去吧···”
柳无忧愣了愣神。
他年纪不大，又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哪见识过这种场景。
“过来呀，怕什么呢~”
“怎么的，我们还能吃了你呀~”
“快来呀小弟弟，帮主还在楼上等你呢。”
手绢招摇，媚眼轻眨，微咬的红唇随着话语微微颤抖。
怎么办···
自己是来谈事情的，不能表现得像是一个怯场的初哥。
可是此中老手是什么样的，他别说没经验了，见也没见过啊。
不对，见过。
赵老四！
逮着现成的学不就成了。
拼了！
柳无忧眼睛微眯，露出一副赵老四同款的微笑。
他昂首挺胸朝着那道细缝挤了过去。
“让让啊，到时候让我吃了豆腐可不管···”突然，他脸色大变，俊脸瞬间变得通红，“你们···你们别乱摸啊···”
“哎哟，弟弟的臂膀好结实啊~”
“哇，这刀看起来好锋利啊。真得好有型啊。”
“天呐，得有这么大···快瞧快瞧，弟弟脸红了。”
“还会脸红呐，太可爱了吧~”
“我二润了。”
七手八脚上下其手。
柳无忧心态当时就崩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衣服快被扯坏也就算了，怎么还有伸手乱掏的。
你们不要这样子啊···
他金刚内力微微流转，强行从一片柔软中杀了出去。
柳无忧挤出去后，莺莺燕燕还不想撒手，跟着就想上三楼。
“姑娘们先等等，让刘某人先和柳公子谈完事情，到时候柳公子要是有意···”
刘陌手指抿了抿那束扎辫的山羊胡，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说定了啊帮主。等会得先让弟弟来找樱子。”
“不行，欣儿红包都包好了，得来我那。”
柳无忧埋着头不敢接话，飞也似得上了三楼。
刘陌笑着朝楼梯上摆了摆手，转身跟了进去。
柳无忧坐在外间的小桌旁自顾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一杯喝完还觉得不过瘾，拿起茶壶直接往嘴里灌。
刘陌哑然，青衫下摆往后一扫，徐徐坐在了他对面的凳子上。
“嚯，真可怕。”
柳无忧放下茶壶，心有余悸。
“哈哈哈，柳公子第一次来吧，没事儿啊，一回生二回熟嘛。”刘陌抿着小胡子，大笑道，“要不再给你来壶茶？”
“不了，喝饱了。”柳无忧忙摆了摆手。
见苗刀随意架靠在桌上，刘陌打量了一眼，说道：“不知柳公子今日来，所谓何事？”
“瞧这整的，差点把正经事儿忘了。”柳无忧扯了扯有些凌乱的棉衣，眼神灼灼道，“我是来找你一起去砍死肖秩虎的。”
刘陌闻言一滞，道：“这么直接？”
“不然还拐弯抹角绕个大圈子？”柳无忧直视着刘陌。
“你知道的，肖大当家与我是朋友···”
“朋你个头！漕运帮压青竹帮都好几年了，你不想翻个身，把漕运的生意都搞过来。”
“这不太好吧，江湖中人要以和为贵。我与肖大当家无冤无仇，何必结个恶果。”
刘陌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意，有着生意人常见的圆滑。
柳无忧不是这个圈子的，也不擅长和生意人打交道，总觉得他们都跟些成精的老狐狸一样。
心里的意思总是要用好几重话语包裹着，让人得使劲琢磨。
如果不是必要，他才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深入的交集。
废脑子。
但漕运帮这事儿，柳无忧没有办法，如果不说服刘陌一起动手，等肖秩虎一突破，他就得卷铺盖离开和城了。
“肖秩虎马上要凝聚罡气，到时候他成为一方豪杰，你独霸和城的美梦，就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我刘某人可没有独霸和城的野心，柳公子可别瞎说。”刘陌还是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我这宜春楼可舒服得紧，美人相伴对月吟湿，神仙般的日子，刘某人又何必出去打打杀杀，徒添烦恼。”
“肖秩虎成为豪杰，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整合和城这些捞金的行当吧。”
“那刘某人就做肖大当家手底下一员大将，那也未尝不是件美事啊。正巧他家老二老三都被柳公子砍了脑袋，以我这身手，去当个二当家不过分吧。”
“我特么···”
柳无忧差点就想抄家伙砍了这只狐狸的脑袋。
他现在吃亏就吃亏在阅历浅薄，他把他能想到的所有厉害关系都叨叨了一遍，却仍然猜不透刘陌到底想要什么。
“柳公子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就随刘某人去二楼喝杯小酒如何？”刘陌笑道。
“老子不喜欢听人叽叽歪歪了，肖秩虎由老子去砍，你只需牵制住他手底下那群小喽啰，别让他们来搅和就行。你特么的就说你干不干吧？”柳无忧也懒得废话了，抄起苗刀往桌上一拍，
“你要是不干也没关系，别把老子来找你的消息告诉肖秩虎，不然连你青竹帮一起砍了。”
刘陌这狗东西要是真不答应就算了，他心里还有一套终极计划。
那就是从码头一路砍到阁楼，再把肖秩虎的脑袋瓜削下来，从楼顶上一把扔下去。
计划执行起来可能难度巨大，但逻辑就是这么个逻辑。
简单且通顺。
刘陌打量了一眼这个横冲直撞的愣头青，摇了摇头说道：“刘某人真是怕了你了。等我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给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