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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劝君更尽一杯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令怡公主早早起床,起床梳妆。因为今日向玉回来了,那个她日日期盼的人儿啊。

还记得小时候,冉令告状说哥哥向玉爬父王的树。自己连忙解释道是自己的风筝挂在了树上,向玉为了够风筝才爬上父王的树。时间久了,令怡不知道是自己为了帮助向玉开脱,还是向玉曾经真的为了自己够风筝。令怡似乎只记得,向玉被选中修仙后,被召入宫。父皇下诏赐婚。

那是自己见向玉。那时向玉在大殿之上,自己在屏风之后偷看。向玉虽生于乡下,可他在高堂之上的言行举止真像是天神下凡。再后来向玉在宫中住过些时日,同时也把自己的妹妹冉令带了过来。那时三人在一起玩,好生快活。后来冉令出宫了,向玉去修仙。直到自己的妹妹棠梨雪出生,自己比棠梨雪大好多。棠梨雪是嫡出,如果皇后不再生子,那么未来的皇帝就是自己的妹妹。再后来在皇后身怀六甲之时,皇帝去世了。棠梨雪继位。由于妹妹年小,朝堂之上都是从南来的一叶国师把持着朝政,权倾朝野。原本许多诸侯国也曾动荡造犯过,后被一叶国师血腥镇压,建立了人人闻之丧胆的监察机构——绣叶司。

不知为何,令怡总觉得京都危机四伏。冉令偷偷给自己传过几次话,让自己自保。其实令怡不担心自己,她真正担心的是朝堂上自己的妹妹棠梨雪和如今即将进京的未婚夫向玉。

自己的命如同稻草一样。如今父亲去世后。自己的命,妹妹的命,如同草芥一般被别人掌控着。如果这个人要她们姐俩死,那自己绝对活不过明日。想到这里,令怡想让自己身边的人给冉令传信,让她告诉自己的哥哥宫中危机四伏,定要小心。虽然按常理说冉令是见不到自己的哥哥的,但是,依着冉令人小鬼大,古灵精怪的性格肯定是能和哥哥搭上线的。只是冉令如今身在何方?

此时的冉令正在醉花阴青楼里沉沉着睡着,昨天晚上的三方会谈实在有些烧脑。南兮子坐在窗前还在想昨晚的事。冉令和伏城都属于一个自由组织活死人。活死人组织有十二月门,十二门有自己的领地。平日里不曾相见,只有书信往来。平时冉令掌管的的六月门,所以在活死人组织里称冉令为蝉羽冉令,简称蝉羽。而伏城掌管七月门,因此活死人组织称其为凉月伏城,简称凉月。蝉羽和凉月两处相离较近,经常会有情报往来,因此双方交流比较密切,算是笔友,信件往来,常常关心地问候下对方家人。算是不得拜的冤家。直到前几日在济家茶馆相见,双方打了暗语,才知道冤家路窄。想到长期以来两方互扣物资等种种,若不是同在活死人,真想手刃对方。最后二人在醉花阴争吵不休。直至二人睡着。

真是对冤家。所以,这个醉花阴到底安不安全?南兮子从囊中取出三张符文,急急如律令。三张符文就随着门缝窗缝飘了出去。房间内南兮子运气成风,用符文四处巡查了一遍,并无异样,昨夜在醉花阴欢腾的人们现在都睡了。所以,这青楼到底是活死人开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安全,难道说花子期是十二月门中一门?那花子期和国师实为一党,也就是说……

南兮子想了想还是叫起了冉令。

冉令正睡得迷迷糊糊,抬头被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国师是活死人门下?

什么?啥?冉令腾地坐了起来:“你说啥?”她冲着南兮子问了一遍。

这……冉令不知道怎么说。她是在弄不清南兮子是什么脑回路。怎么把国师和自己的活死人绞合成一起的。

“不……不是……吧……吧”冉令自己又回想了一遍接到的任务。国师的确是在任务里。只不过是要杀的人啊?!怎么可能。

哎,冉令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活死人是有要求的。我们所有任务的宗旨便是要破云天,换日月。也遇到过几个横霸乡野之人,不过其终究横霸乡野都是些小人物而已。我哥和我不同,他是要做匡扶天下,忠君不二。毕竟这天下就是他没过门老婆的天下,守自己老婆的家就是守自己家。现如今,你大师兄改名换姓要到人间做长生不老的帝王,自然是要推翻旧的王朝。即使今日他们二人会在朝堂上和谈,但他们二人终究要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你不去吗?”南兮子仰头看倚在床边的冉令。

冉令望着皇城说道:“我和你一样。”

南兮子愣住,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冉令和自己一样。即使世道动乱,但是自己的存在并不是为别人。我的存在是有原因的,无论原因对我有利有弊,只要我活着跟着自己的宗旨就好。冉令是活死人的人,她做的所有都要为活死人效劳。向玉的所有做法是为了公主效劳。只不过这次二人的任务重合。即使任务重合,二人也不会做交流。只是自己做自己的。何况向玉和冉令还是至亲。

“其实,你还是惦记你哥。”南兮子说。

“每个人的信仰是不一样的,我哥的信仰就是令怡公主,我的信仰就是活死人,而你表面属于棠境,事实上你属于你自己。”冉令走到了南兮子对面,在桌子上拿了一个苹果,边吃边说道:“你出棠境是有自己的想法对吧。”

四目相对,南兮子不言。

“那就是咯。”冉令啃着苹果说道:“我们终将走到一起。你自己秘密太多,小心别把自己憋坏了。”

南兮子不以为然。

“对了,伏城那小子呢?”

“一早走了。”

“哼,他小子跑得可倒是快。可惜了,他女装没有被别人看到。”

都是些什么恶俗的口味,南兮子想着运气收回了外面的符文。

“那我走了。”南兮子戴上乌纱。

“成,今晚见。”

原来冉令也在夜宴的邀请之列,南兮子想着含笑推开了门。

回到住宿,南兮子快速收拾行李。昨晚醉花阴里的楼道中她再次看到了那个怨灵。是的就像是冉令所说的一样,自己有太多秘密了。自己在棠境的日子即使学了很多,但是对自己来说依然是忍辱负重。自己有自己的信仰。自己的信仰就是阿娘。她不管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自己就是阿娘的孩子。从小走到现在,自己已经学会了隐藏感情。自己为什么一直冷漠,因为除了阿娘,没有其他事物可以给自己温暖了。她怀念大荒,那个传说世界上最冷的地方。但是为什么自己不会觉得?人们都说越长大小时候的事情就会淡忘,为什么自己会越来越清晰,是因为太想了吗?自己不想学什么仙术。她这些年在师父和师兄面前一直假装忘记儿时的事情。为的就是让师父师兄放下戒备,这次她不想再回去了。她想去找自己的阿娘。找到阿娘就留在阿娘身边,哪里也不去了。京都本来就是必争之地,在这里选择消失再合适不过了。而师兄向玉,过了今晚自己应该是再也见不到了。

自己喜欢师兄啊,师兄是个温润如玉人如其名的公子啊。感情都是日久生情。在棠境修行这么久。其实自己的眼里只有向玉啊。只是师兄和令怡公主是要在一起的。自己知道成文也对自己好。也许是师兄更加成熟吧。南兮子明白的是心中爱慕的是初悸,也只不过如此罢了。这辈子不一定只是这一个人,也许自己喜欢的是这一类人。而这一类人这个世界千千万。

只是,自己不想看到师兄大婚吧,也许是嫉妒吧,嫉妒令怡公主生在皇家,又偏偏和师兄是青梅竹马。按师父师兄的计划明天是要参加大婚的,但南兮子也知道明天大婚即为不测。既然师兄要娶的是令怡。无论何时结婚,这难终究是躲不过去的。就看他明日是否能护爱妻周全。

当夜,京都皇城内华灯满上。一袭白衣的南兮子被冉令拉得到处跑。

谁能想到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和早晨那个十二月门蝉羽是同一个人。

“来来来,别害羞嘛。我给你介绍下。这就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冰糖雪梨,棠梨雪,棠棠!”一介君主就是这样被介绍的?这样随意?是关系好,还是说帝王的地位已经被挤压得如此低下?如果是后者南兮子倒是有点可怜眼前的这位小姑娘,。她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仙子姐姐”皇位上的女孩子说道:“宫中的人都说明天的红事是白事,是这样吗?”

“棠棠!你怎么能胡说!”冉令一副小孩子脾气生气地指着皇位上的女孩子。

难不成冉令给自己的官方设定是个弱智?南兮子有点嫌弃地看了眼拉着自己手的家伙。

棠梨雪撇撇嘴似乎习惯了冉令这幅样子。说道:“怎么办我要出宫。”棠梨雪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一把抓住了南兮子的手臂。南兮子抽手。棠梨雪死命得抓住不放。

“棠棠,你干嘛!这里人多口杂啊”虽然是在皇宫的屏风后面。但是,冉令还是压低了声音说着:“祖宗,你不要命啊。”

“要命?令郡主,你告诉我堂堂九五之尊还要什么命?我的命不是就在别人手里握着呢吗!你告诉我,我的命归我吗!我生下来就是傀儡。我没有为自己一天活着过。人人都知道昨天和谈失败了。明天婚礼就是屠杀。现在就我姐姐一人不知道。大家都被囚禁着。你说向玉是神仙!他来有用吗!他能带走我姐,那我呢?我不是人吗!我不怕死了。反正我征求了被发现就是死,我不征求到明天也是个死。带我走好吗。”棠梨雪几乎在哽咽,死死地抓着南兮子。

噗通一声,冉令在棠梨雪面前直挺挺地跪下了:“皇上,是臣无能,待事情过后。臣愿领罚。只是皇上你不能走啊,你一走这皇宫就乱了。皇宫不能没有您啊。”

“这皇位谁坐都一样,就因为我是嫡出?他国师愿意坐我让给他坐就是了!”

“小祖宗啊快别瞎说。我们做臣的怎么会让您做君的去冒这个风险。您要是不放心,一会宴席上咱就让你这位仙子姐姐坐你身边陪着你还不行吗!一会宴席上可万万别再瞎说了。那我们先告退,皇上一会见。”说罢连忙拽着南兮子就跑了出去。

“你干嘛你干嘛!”南兮子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扯了冉令一把。

“什么干嘛,不是带你跑吗,皇上这丫头可机灵着呢!她说明天有屠杀那就十有八九是了。”

“所以你说让我陪着皇帝,屠杀的时候也顺带捎上我呗!”

“怎么可能,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明天大婚的时候你就放心地走就行。一切有我给你断后。”

“你这是欺君罪!”

“管它呢,明天都没君了!还什么欺不欺君!”

夜宴上南兮子没有看到两位师兄。殿内歌舞不停,华灯不寐。一旁的棠梨雪被冉令灌酒灌得,早已经分不清在座哪一个是她的仙子姐姐了。她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做不了。连自己的命也需要求别人。没办法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外面,夜已深。南兮子和冉令说了一声便披着鹤氅出了殿门、带到过了转角,有一处回廊,南兮子想是怎么觉得眼前人竟有几分面熟。待到看清真人——

“伏城!你是不是有病!你怎麽就那么喜欢穿女装!”

“我又不想扮太监!”一个身材高挑,面容细致的的宫女发出了男性低沉的声音:“往前走的亭子里,有人想见你。”

“谁?”

“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我还要去接蝉羽。今晚早点走,城门关的早。”

“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