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耍了。
于先生、壮实大汉、竹竿中年一起傻了眼。
首席、白掌柜、连老头，这三个人恐怕早就已经商量好了。
亏得他们三人刚才还兴致勃勃地议论他人，一副把人当傻子看的模样。
现在，谁才是傻子，一清二楚。
方回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好笑。
刚才在白驹阁时，身边的白衣老者就当着白掌柜的面，坦然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并一再提及这事和他没半毛钱关系，而他也感觉年纪大了，要是再不尝试突破神游就没机会了。
于是，在一副极其和谐的场景下，两人最终达成协议，由早就投靠白掌柜的连老头接任首席之位，而白衣老者则是拿着凝神液功成身退。
在整个事情中，唯一可能受些损伤的，就是事件导火索且吃了下马威的方回。
但眼下方回既然无事，那么白掌柜也顺水推舟，把原来早被几人买通的十位甲士尽数赶出上院，换上了自己人。
而方回，也从白掌柜那里得到了一百块灵石的“精神受损赔偿费”。
虽然事情完美解决，但方回还是感受到了上院情况的复杂。
连神游境的白掌柜在之前，都只掌控了上院一小部分人马，那么眼前这三人背后，肯定还另有黑手。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
上院内堆积着各种各样的灵阶材料，这都是炼制灵器的资源，价值极高。而且比起同在分拣院的下院来说，上院的师傅对材料去向都有几分自主权，就像是普通员工成为经理，地位的提升自然而然能使权力一同提升。
这样一来，背后自然有了各种各样的利益争斗、势力博弈。
见一切事情说明白后，白衣老者就挥着衣袖，没有带走半点云彩的轻松离开了，只留下面色尴尬地三人与新上任的连首席相视无言。
“在下先告辞一步了。”方回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而袁辉见状，也跟在身后。
“方师傅，我带你去住处。”
上院的生活环境好了不少，像方回虽未凝真，但也得到了独属于自己的小院。
吃了袁辉送来的灵米饭，方回运转星火诀，继续修炼，丹田沉淀的清凉气息被不断炼化，直到达到某种顶点，再也无法寸进，一股吃撑了的感觉在心中涌起。
养气圆满。
丹田内气已经完全蜕变成功。
是时候冲击凝真了。
方回心中明悟。
走出屋子，天空中已有了几点星光点缀，北寒州的夜里甚是寒冷，方回活动了下筋骨，踩着冷风离开了上院。
虽然职场得以升职，但赚取灵石的副业还是不能放弃。
在重新站在李奎身边时，不知道是不是方回的错觉，此时的李奎说话小心翼翼，像极了那日面对朗师兄的样子。
“咳，方师傅，喝酒。”李奎拿出了珍藏的百灵酿，亲自倒满，站在一旁。
方回似笑非笑：“李大哥，你我二人之间何必如此客气，想问什么就问吧。”
李奎讪讪一笑：“方老弟前往上院，地位不在普通凝真修士之下，赚钱的路数自然不少，我这不是担心老弟不再继续合作了么？”
“短时间内，打造兵刃这条赚取灵石的路子我不会放下的。”方回摇了摇头。他对上院的情况还并不熟悉，想要灵石，还得靠这条路。
“那就好。”李奎心中一定，随即有些羡慕道：“方老弟入了上院，权利大涨，以后有了赚钱的财路，还希望能拉老哥一把。”
“一定一定，我怎会忘了李大哥。”方回嘴上应下，随即问出了此番另一来意：“不知李大哥对上院是否有所了解？”
李奎当即沉吟起来。
他在安德商会已有数年，上院的复杂情况也有所耳闻，特别是在某些利益上，勾心斗角都是轻的，意外丧生也不是没有的事，像方回这样没背景没实力的，要不是因为矿脉之事导致好多师傅被调走，怎么可能有机会进入其中。
当然，估计白掌柜也正是看到这点，才这么做的。
“先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方老弟你一定要抱好白掌柜这根大腿。”李奎以自己的江湖经验提醒：“虽然白掌柜执掌分拣院才不到一年，但这等活了上百年的神游修士有哪一个是简单的。”
方回心有戚戚，点头认同。
今天发生的一幕，足以表明白掌柜是拿他当棋子用。而棋子身上无论黑白哪种颜色，都无法轻易更改，所以他想在上院混下去，只能选择跟着白掌柜的方向走。
“方老弟你是新人，要千万记得隐藏自己，别什么事都往上冲，只要你自己摆出认怂的姿态，他们就算再怎么排挤你，也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李奎这是老辣之言。
这点，方回也懂。
“至于目前剩下的几位师傅么，那可就有的说道了。”李奎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
“如果要在几人中选出脾气最好的一位，那肯定是于先生了。这位早年是凡间书生，后来被商会某位掌柜看重，带了回来，所以别看此人......”
李奎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没有一点隐藏的全部说了出来，方回不断点头，终于对这几位师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但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真实情况如何还要在以后打交道中再看。
两人一说一听，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方回心中也逐渐有了打算。
“多谢李大哥这一番详解。”
“老弟客气了，要是老弟能在上院站稳脚跟，以后有发财的生意，千万别忘了我就行。”李奎嘿嘿一笑，嘴上仍是挂着“生意”二字。
“李大哥放心。”方回点头，本来他在商会内部也没有多少路子。
“今夜时间不早，就不往铸造坊那边了，我们明天再接着来。”
“也好。”听得此言，李奎神色微动，知晓对方应是听进了自己的话，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开始分起了灵石。
昨夜加班打造了两柄百炼兵刃，方回依旧分得一百灵石，还掉欠李奎的最后八十灵石债务，反而还多了二十灵石。
再加上今天从白掌柜那里得到的奖励，目前方回的储物袋中已经有了一百二十块灵石。
摸了摸再次鼓起来的口袋，方回暗自感叹了几句，就往白驹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