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潮蔓延而来,向着御妖关发起了决死冲锋。
几位妖王越过兽潮前锋,立在虚空之中,对着御妖关外的大地合力施法,只见大地隆起,化作桥梁,指引着兽潮冲击关墙。
宁侯见此对一旁的法相境强者说道
“还请诸位出手,缠住那些妖王,不求杀敌,但要保证它们无法再为兽潮开路。”
楚国此刻安排到御妖关的法相境强者共有七人,除了其余两个关卡各有来两位法相境坐镇,其余法相境尽皆汇聚在此。
此刻听到宁侯的吩咐,这些人纷纷向着关外飞去。
宁侯见此,又对着身后将领说道
“此战由项庄你来负责,周豹、谷冥两位将军配合,务必将妖族挡在关外。”
三人领命,宁侯见此也向着关外飞去,此战他们共有七位法相境,但关外妖王已出现十二位,形势不妙,不得不全力以赴。
宁侯一走,项庄立刻接过统军之权,对诸将发号施令。
“谷将军,御妖关镇压地脉的阵法核心仍由你守护,你当知晓,此阵法关乎这数千里防线安危。
阵法在,这数千里防线就安全,妖族也只能从我们这里突破,你务必守好阵法核心,同时也要将地脉动荡给我镇压下去,不得让妖族再次动荡地脉,抬升地层,可能做到?”
“将军放心,只要我等还活着,阵法核心必定完好无损,妖族也绝对无法抬升地层。”
谷冥领命退去,项庄又对周豹说道
“你统领所有骑兵,巡视御妖关南北千里之地,剿杀任何越境妖族,不可使妖族动乱边州。”
周豹接过军令,也带人退去,项庄这才看着剩下的将领说道
“自御妖关建立以来,妖族从未攻破御妖关一次,此战也当如此,尔等都做好各自的任务,此战过后,本将定当为尔等请功!”
众人领命退下,而兽潮在这时也来到了关墙之下。
没有妖王施法,地脉被御妖关的阵法稳稳压住,妖将很难抬升地层高度,这御妖关近百丈高的城墙便是一大难题。
兽潮来到御妖关外,气势凶猛,最后狠狠的撞击到关墙上,但也只是将关墙撼动了几分,在阵法的稳固下,这点攻击还不足以撞毁关墙。
关墙之上,弓弩齐发,箭如雨下,更有无数力士向下抛掷精钢打造的短矛,将一头头野兽钉在地上。
尸体慢慢的堆积起来,形成一道血肉桥梁,后续的妖族这才借着这血肉桥梁冲上关墙。
王启在关墙上面看着那些疯狂的兽群,心中有些战栗,仅仅方才片刻时间,死去的野兽便不下十万只,生命到了此刻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微不足道。
但伤感之情没能持续多久,很快兽群踏着那些尸体冲上关墙,王启也要加入这场杀戮的狂欢之中了。
他带着大刀帮的人站在关墙之上,等着兽群冲上关墙,他们要负责周围十余丈的防线,压力不算太大。
而且在他们身后,边军的弓弩手依然在抛射箭矢,为他们减少压力。
这些弓弩手让王启很敬佩,按他这几天的了解,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边州各个城池的人,在这御妖关上已经守卫了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历经大战,从未让任何妖族从御妖关这里冲过去。
也正是有他们在,楚国才能繁荣依旧,不被妖族祸乱山河。
没有多少时间给王启去感慨,兽潮已经冲击到了城头,只见一只土黄色的豹子在一具尸体上用力一跃,两只前爪搭上了城头,随后后腿用力在墙上一蹬,成功跃上了关墙。
只是跳上来也没好处,王启看着对方那通红的双眼,微微摇头,有些可惜的说道
“豹子肉还没尝过,但看它这双眼睛,怕是不能吃了。”
心里稍稍有些可惜,但王启还是一刀解决了对方,随后将尸体往后一抛,让帮众收拾利索,这东西后面能换战功,可不能扔下去。
有了这只猎豹开头,后面爬上关墙的野兽越来越多,好在这些冲在前面的都是炮灰,大部分都是野兽,偶尔夹杂着几只小妖、大妖,也没什么实力,对王启等人算不得麻烦。
奋战到傍晚时分,大刀帮的人没有折损,仅有几个受伤的也只是轻伤,不影响后面的战斗。
而相比之下,他们的收获可要多得多,哪怕普通野兽一百只才能算作一点战功,他们这一天的收获也有上百点战功了。
故此这些帮众斗志都不低,一个个兴高采烈的,那边休息的几个还有心情吹牛聊天,没有一点沉重的气氛。
相比他们,那些边军的弓弩手可要安静的多了,放箭的放箭,休息的休息,显得精锐异常,让王启羡慕不已。
“王帮主,天色将暗,将军让我来问问你们是否需要边军支援?”
一位军中校尉走到王启身边,这人王启也认得,是一位将军的亲信,而听完对方的询问,王启也不托大,对这人说道
“那感情好,我手下这些帮众都没什么经验,到了晚上怕是要伤亡不少,宋将军要是能安排一些甲士过来,我可要轻松许多。”
那校尉闻言将此事记录下来,随后离开王启这里,向下一个目标走去,继续了解情况。
小半个时辰后,一队军卒被派到了王启这里,军卒共有五十人,领头的是一位都伯,有纳气境后期是实力,小队里面还有三位纳气境,若是大刀帮没有王启在,论实力都比不过对方。
双方简单的沟通一会儿,很快就分配好了各自的任务,而这时候天色也彻底暗淡下来,关墙上点起不少火堆,勉强将城头上的空间照亮,但比起白天来,情况却是要恶劣许多。
妖族的进攻仍在继续,甚至攻势更猛,相比人族,黑夜对妖族的影响更小,故此当夜色来临,不少血脉强悍的妖族也都加入到进攻序列。
这些妖族躲藏在那些野兽当中,悄悄登上城头,随后再暴起发难,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此刻王启就在应对这么一个危险的角色。
那是一只黑色的猫妖,对方隐匿的很好,而且智慧不低,登上城头后也没着急着出手,将城头附近的情况探查清楚之后,这只大妖才选择了一人攻击。
猫妖偷袭的是那都伯,它趁着那都伯正在攻击一头小妖的时候突然发难,瞬间突进到他身前,一爪子抓向那都伯的脖颈,成功秒杀了这人。
王启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虽然能施展遁术瞬移到那都伯身边,但猫妖狡猾,一击之后立刻远遁,等王启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都伯的颈骨都被切断了,仅剩一些皮肉还连着,王启哪怕使用木神所孕育的木系神通,对这种伤势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对方死去。
这人死后,王启让所有纳气境互相结对杀妖,免得再被偷袭秒杀,随后开始探查那猫妖的位置。
但一无所获,那猫妖隐匿起来,王启根本无法找到对方的位置,只能一直盯着周围的情况,等对方再次出手的时候,找机会解决猫妖。
......
御妖关外数十里的大荒之中,宁侯等人和那些妖王已经交战了大半天,妖族靠着数量占据优势。
但宁侯实力强大,又有一位王室的法相境强者手持法宝,战力不弱,他们两人便拖住了五位妖王,故此才能让战局僵持下去。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双方也都有些疲累,彼此拉开距离,暂时罢手了。
妖族这边,以三位通背猿族的妖王为首,十二位妖王聚在一座山头上面,各自取出一些宝物开始恢复实力。
那三位通背猿族的妖王更是取出一些灵酒分发下去,帮这些妖王恢复实力。
待分发完毕,一位妖王看着待在对面山峰上的宁侯说道
“项家的人王,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今天这一场打的痛快,可要跟俺老袁一起喝一杯。”
这妖王说着,已经将一个酒葫芦扔了过去,那酒葫芦化作一颗流星,瞬间跨越十余里的距离飞到宁侯面前。
宁侯伸手一接,稳稳的将那酒葫芦接下,随后看向那妖王说道
“袁峰,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这实力称不得人王,唯有法主境方能称王。”
“哈哈哈,都一样,在大荒中你我这般实力到哪都能称王,也只是你们人族规矩多,在我妖族可没你们那么麻烦。”
袁峰说着,自己取出一葫芦灵酒喝了起来。
宁侯见此也不饮酒,而是对袁峰说道
“你我两家也算是数百年的邻居了,这次就此停手如何?”
“那不行,这次是多难得的机会,不趁着这次机会将你们往东赶一赶,以后还得忍受你们人族的那些鬣狗。”
说起此事袁峰心中就有气,楚国建起了关墙,妖族无法自由进入楚国,倒是人族一直有人深入大荒。
这些人进入大荒之后,搜寻宝物,屠杀妖族,甚至还试图闯入通背猿族的族地,这种情况是通背猿族最不可忍受的事情。
此次开战,进入楚国内部大肆杀戮并非目的,逼迫楚国退让疆域才是目的,顺带着削弱楚国的实力,不让楚国的实力增长太快。
通背猿一族有足够的领地,不需去从楚国那里夺取。
袁峰说完,其身后的一位妖王也站了起来,这妖王是一头牛妖,赤红着双眼看着宁侯说道
“人族,昔年你等为了开拓疆域,屠杀我族生灵,此战本王必要报当年灭族之仇,屠尽边州之人,以他们的鲜血洗刷我族的耻辱。”
宁侯看着这头牛妖面色也狠厉起来,当年之事对错尚且不说,种族之战无对错,但这牛妖突破法相境之后,曾偷偷潜入边州,妄图屠戮一城百姓,虽未成功,但因此死伤的人可不在少数。
想起往事,宁侯心中杀意沸腾,看着那牛妖说道
“此战结果如何本侯尚且不知,但你必将死在此战,以报当年屠城之恨。”
说到此刻,双方都不再交谈,彼此对峙在这里,恢复实力,等待后续的大战。
......
楚国渔阳郡往东便是翻阳湖,往日里这翻阳湖周围水域虽然有水妖作怪,但也只是有些小妖作乱。
这翻阳湖龙宫对水中大妖多有约束,渔阳郡之人也对龙宫多有供奉,故此倒没有大的祸患,倒是因为水域物产丰富,渔阳郡的百姓很是富足。
但此刻这渔阳郡的百姓大部分都已撤离,仅剩一些修行势力被朝廷征召,抵御翻阳湖的侵袭。
此刻只见往日平静的翻阳湖上波涛汹涌,无数水妖乘着浪花向岸上袭来,冲击军队的阵势。
不仅如此,这翻阳湖的水面正在不断上升,水域面积越来越广,渔阳郡已有小半地域都成了泽国,军队驻守的防线不得一撤再撤。
此刻再次打退水妖的一次袭击,驻守此处的将领却没有丝毫的兴奋,看了一眼战报,这将领对四周的几人问道
“几位,如今的情况你们也都了解了,可有办法止住这水域扩张的态势。”
四周的人大都是出自渔阳郡的修行势力,被对方询问,互相看看却也没人起来答话,实在是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压制这水域的扩张。
半晌后才有人起身答道
“将军,此事我等实在是没有办法,若是能止住水域扩张,保住故土,便是搭上我们的性命,我等也绝不推辞。
但此事连那几位大人都没有办法,我等就更办不到了。”
那将领一听也知道是自己多想了,那几位法相境的大人都无法解决此事,问他们这些人也是白问。
方才之言也只是他心中不甘罢了,这几天被这水域逼得丢了小半渔阳郡,丧师失地,军人的耻辱,这种事情被他遇到了,如何能够不急!
虽然他心中也清楚,这种情况任谁来了也没办法改变,但耻辱就是耻辱,不是一句非战之罪就能打消的。
现在他只能期盼日后打退了龙宫,还能让他领军去收复失地,好歹洗刷了这身上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