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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气海赤蛇

地宫一间密室之中,苏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到了什么时辰。

躺在床榻之上的苏凡打量着四周,突然惊讶地看着房内的青衣丫鬟,警惕问道:“你是谁?我现在在哪里?”

那青衣丫鬟本在桌旁翻阅着一本书籍,陡然听间声音,连忙起身。

“见过苏公子,奴婢名唤风儿,家主吩咐过了,苏公子接下来的住所,便是这座地宫,日常起居,也是由奴婢来照顾。”

苏凡脸色一变,冷声道:“我这是被软禁了?”

青衣丫鬟解释道:“公子误会了,公子既然已经通过考核,那便可以算是自家人,待得公子满了十六岁,家主便会为公子与大小姐举办婚礼,届时,公子便可以出去了。”

苏凡皱眉道:“那我岂不是还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上两月时间?”

青衣丫鬟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家主也吩咐了,若是在这之前,公子能将三式拳法,尽皆入门,也可离开地宫,住在上面的余府。”

苏凡眼睛一亮,惊讶道:“拳法入门?”

见他这般模样,风儿嘻嘻一笑,道:“公子随我来。”

两人出了卧室,很快就来到另一间密室,像是一间练功房,四周墙壁刻有一道道简略人影,姿势不一,数量足有108个。

风儿看着满眼炽热之色的苏凡,笑道:“这便是我余府的三式拳法,公子平日可在这间密室内修习拳法。”

苏凡粗略看了一遍,哈哈大笑,极为开心,转身盯着风儿,问道:“你真是余府丫鬟?能接触余府机密,身份恐怕不一般吧?”

风儿点了点头,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家父家母曾与家主有些渊源,父母去世之前,便将我托付给家主,我也算自幼生活在余府,家主待我极好,而且我还是大小姐的通房丫鬟,地位比一般的丫鬟仆人要高上不少。”

风儿顿了顿,低着头,声音软糯道:“待得公子与小姐大婚之后,我也是要成为公子的妾室的。”

说着风儿的精致脸蛋就变得通红,就像是熟透的红苹果,这让原本就貌美的女子愈发动人。

苏凡一怔,随即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风儿姑娘,在下肚子有些饿了。”

风儿眨了眨大眼睛,脆声道:“奴婢这就给公子准备饭菜。”

丫鬟走后,苏凡便开始研究墙壁上的108个人影。

农夫三拳,共有三式。

拳法无名,但余家世代传承,为其取了个通俗易懂的名字。

“第一式,重拳。”

108个人影中的前36个,为第一式,大成之后,拳法威力极大,大约能提升三倍的出拳力量。

重拳也算是入门,练成之后,后天高手之中,所向无敌。

“第二式,快拳。”

居中的36个人影,大成之后,出拳速度提升五倍,战力等同先天高手。

而最后36个人影,则是糅合重拳和快拳的精髓,倾力之下,可连续出拳,速度一拳快过一拳,每一拳的威力也会递增。

但凡能够连续出拳七次,凡俗江湖,便已无人能挡。

不过余家自发家一来,还没有谁能够达到这一地步。

按理来说,这套拳法着实不俗,但也仅仅是对于这座凡俗江湖而言如此。

苏凡当年可是清玄山千年来最为宝贝的天才弟子,虽说三年前就被赶下山来,但其眼界还在,根本没有发现此拳法又何特殊之处。

苏凡皱着眉头,当即在脑海中不满道:“这三式拳法根本就是凡俗界的普通货色而已,小白,你是不是在耍我?我煞费苦心混入这余家,可不是来游玩观光的。”

黑驴的名字叫做小白,这是苏凡取的,寓意颇深。

此时黑驴并不在身边,奇怪的是苏凡脑海中仍是响起了黑驴的声音,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女声,带着强烈的讥讽之意。

“如果光看就能看出这本拳法的特殊,那你就不会被人赶下清玄山了。”

苏凡神色一窒,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毕竟就此事而言,他无法反驳。

“不管了,先练练看。”

苏凡盯着第一式的36个人影,稍作熟悉之后,便开始依葫芦画瓢。

36个人影,有36个姿势,也是36步拳桩。

可惜在整套拳桩走完之后,苏凡仍是没有发现丝毫不同寻常之处。

苏凡皱着眉头,沉吟片刻,继续开始下一次循环。

然而一连走了十多次,仍是毫无头绪。

“莫非是姿势不够标准,动作不够连贯?”

苏凡继续尝试。

不知过了多久,满脸大汗的苏凡有些心烦意乱。

“每个姿势早已熟记于心,但为何没有丝毫感觉?”

苏凡不认为黑驴会骗自己,在那场变故之后,他与黑驴之间,便有了一种玄之又玄的联系,即便一人一驴相距数里,仍是能够通过心神相互交流,而更为主要的,是他能感觉得到,黑驴对他并无恶意。

所以他才会一路陪着那头满嘴脏话却偏偏声音极为好听,同时又雌雄莫辩的黑驴,走了大半个固北州凡俗江湖。

苏凡渐渐沉下心来,拳桩愈发纯熟,动作也越来越快,练功入神,连身后端来饭菜的风儿走入密室都没有发现。

风儿看着动作潇洒无比的谪仙人,俏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放下饭菜,开口道:“公子,奴婢曾听小姐说过,这第一式拳法很是非凡,并不是一味求快,反而要慢,你可以试一试放慢速度?”

突入起来的声音吓了苏凡一跳,他转身看着貌美丫鬟,微微一笑,以示尴尬,点头道:“我试一试。”

说着便气沉丹田,刻意放缓速度,在丫鬟风儿的指点下,终于在第七次走完36步之后,变化发生了。

“轰!”

一股强烈无比的剧痛瞬间从每一寸血肉之间溢出,仿佛体内有着无数肉眼看不见的细小虫物,噬咬着全身上下。

突如其来的钻心剧痛差点让苏凡双眼一黑,他死死咬着牙齿,弓着身子,蜷缩在地。

牙龈开始溢出血丝,修长十指划过地面,发出令人发酸的尖锐之声,配合着野兽般的低吼,听起来有些瘆人。

丫鬟风儿在站一旁,双眼有些发亮。

剧痛持续的时间不短,苏凡跪俯在地,双手捧住脸庞,额头贴着地面。

如果有人能够看见他的脸庞,就能发现此刻被剧痛占据全身的苏凡,竟然在笑。

没错,苏凡在笑,开心无比。

因为他发现这股剧痛的根源,是完成36步拳桩之后,血肉中滋生出来的一种神秘力量。

苏凡一边承受着剧痛侵袭,一边施展着内观术。

内观术,是苏凡早年在清玄山上所学,用来更清楚的观察自身状况,也是灵修最基本的一门术法。

此术不需要灵力便可施展,只需将心神化为芥子,沉浸体内。

只见在苏凡四肢百骸的血肉之间,溢出一道道绿色光点,随着疼痛的加剧,光点也越来越多,最后汇聚成一条绿色小河,在经脉之中流动,最后融入丹田。

丹田是人体核心,其内孕育气海,乃是灵修存储灵力的地方。

苏凡的气海之中,有着一口圆形清池,直径约有五丈。

池水清澈见底,在修炼内功的江湖人士眼中,这池水便是体内真气。

而苏凡却知道,这池水,乃是灵力。

通灵一层二层,尚未凝聚元灵,灵力无法外放,那些江湖人士又未曾修习过内观术,所以只能大概感受到体内一股温热的力量。

取名“真气”倒也没错。

池水上方,悬浮着一颗闪烁电光的黑色球体,约莫人头大小。

无数白茫茫的雾气自四面八方涌入黑色球体,凝聚成一滴滴清澈水滴,落入水池之中。

这雾气,是外界的天地灵力,被苏凡吸收进体内,再经过黑色球体的炼化,成为苏凡自身的灵力。

这便是灵修实力的增长。

而今天发生变化的主角,并不是这黑色球体,而是池子里唯一的生物。

那是一条拇指粗细的赤色小蛇。

小蛇体态蜿蜒,其背部有一条黑色线条,从蛇头到蛇尾,极为醒目。

若是细细看去,便能发现,这条黑线,是由一枚枚黑色鳞片所形成,数目不多不少,刚好一百。

说起赤色小蛇的来历,倒也颇为不凡。

自那次吃下黑驴给的一枚丹药之后,这条小蛇,便落户苏凡的气海之中,也是在那时,苏凡获得了可以和黑驴心神交流的能力。

原本苏凡还担心赤蛇会对丹田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结果却发现,这条赤蛇进入灵池之后,就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漂浮在池面上,仿佛死物一般。

后来听黑驴说,这条赤色灵蛇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只要这条小蛇能够苏醒,那么苏凡也会有翻天覆地的蜕变。

为了尽快提升实力,回归清玄山,苏凡千方百计尝试唤醒赤蛇,却徒劳无功。

直至一个月前,黑驴告知苏凡,青城余家,有三式拳法,可唤醒赤蛇。

所以,苏凡来了,在一连串布局之后,终于如愿习得这三式拳法。

眼下,正如黑驴所言,这三式拳法,或为契机所在。

随着那股绿色能量涌入丹田,苏凡的气海之中,也开始出现绿色光芒。

这些绿色光点刚刚出现,就被一种神秘力量牵引着,冲向池面赤色灵蛇。

最终从它狭小的鼻腔之中,隐没不见。

苏凡很清晰的感觉到,赤蛇在吸收这些绿色光点之后,发生了某些变化,那种感觉,仿佛是有了一丝生命波动。

好像只要这种绿色光点足够多,便可让赤色灵蛇彻底苏醒。

“小白果然没有骗我!”

苏凡目光灼灼,心中大喜。

眼下已经有了法子,那就说明离苏醒赤蛇的日子不远了,而那时,他将以更强大的姿态,回归清玄山。